兰亭明白过来了,蓦的,她站着那里讥讽的笑了起来:“原来你打的是这个主意,我就说呢,为什么这么多天了,你一直没动静,之前,我还以为你是突然发病,没办法处理这件事,可现在看来,事情的真相便不是这样,是不是?”
这女人也的确非常的聪明,脑子转了转后,就明白过来了。
没错,他的病,虽然真的很严重,但是自从她给他找到了那种十分昂贵的药后,每个周三打一次针,基本上就能控制在一个月才发作一次了。
可是,他这一次发作,距离上一次,却不过半个月左右。
半个月的时间,那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之前她没有察觉,以为是他的病情又加重了,可现在看来,完全不是。
因为,这两天刚好雷日科夫那老女人和军火供应商正式签约合作的日子,他要是病了,自然就没发再替她筹划来阻止了。
原来,真相在这里。
兰亭盯着他,一张脸,彻底的寒成了冰渣:“乔之炎,我当初辛辛苦苦把你救回来,你就是这么报答我的吗?”
乔之炎:“我没有让你救,是你自己救的。”
他的语气冷淡之极,就好似这根本就不关他的事一样。
兰亭被这样的话反击,顿时脸上再也挂不住了:““你这人知不知道好歹?我把你救活了,你现在跟我说这些?乔之炎,那到底是谁在清醒后?愿意和我达成合约,让我保他的命,然后他替我做事情?又是谁听说我愿意给他一个全新的身份,他就将我捧上巅峰?乔之炎,这些你都忘了?不,或者我可以叫你……无名先生?”
她恼羞成怒下,厉声的在那里质问。
坐在床上的男人听到,眸光狠狠一眯,终于,他不说话了。
人其实就是这样,当你面临死亡的时候,已经做出选择了,反倒不那么害怕了,因为那个时候木已成舟。
可是,一旦被拽出了那个边缘,重获了生机,他就又会变得贪婪了。
他贪念生的机会,也怀念太多太多活着时的东西,那些东西就像是跗骨之蛆一样,不停地啃食着他,让他再也没了死亡的勇气,一心一意的,就只想活。
是啊,他想活,活着见到他想要见到的东西,更想活着去拥抱她们,一辈子,再也不要分开。
看,人真的是贪婪的,他说了她贪婪,他自己又何尝不是?
只不过,贪的东西有所不同罢了。
他的表情,终于稍微缓和了一些:“你现在手里已经够多的东西了,不要把人逼的太急了,你别忘了,她是雷日科夫家族的人,真将她逼上了死路,他们家族的人是不会放过你的。”
“……”
兰亭脸色一变,也就是到了这个时候,她才终于闭嘴了。
的确,这是一个不能忽视的问题,那老女人虽然当时是和家族脱离了关系嫁到这里来的。
但是,如果她最后被一个小三给整死在了这里,雷日科夫家的面子是丢不起的,他们即便脱离了关系,但是为了面子,也不会善罢甘休。
而这个家族,她兰亭就算是赔上整个伯爵府,也是不够他斗的。
这女人想到这里,悻悻的,只能不在提这件事了。
不过,到嘴的肥肉就这么飞了,她还是心理很不甘,看了这男人,她问:“那我就这样算了吗?说起来,这次都怪那个日本女人,如果不是她,这单生意就不会回到那个女人手里。”
她提到这个人,眼睛里马上就现出了一丝凶狠的杀气。
男人看到,刚缓和的脸色,瞬间又阴冷下去了:“你想干什么?”
兰亭阴森的看了他一眼:“刚才回来的时候,听仆人说她去机场了,我觉得这应该是个动手的好机会!”
这女人,竟然想杀了她。
坐在床上的男人听到,“啪”的一声,手中的书本就合上了:“我劝你不要轻举妄动,否则,你会后悔的!”
那是寒厉到了极点的声音,就像是冰霜雪里的利剑一样,一说出来后,立刻,兰亭站在这里,都打了一个寒颤。
怎么回事?不就是一个日本女人而已,他那么激动干什么?
兰亭看向了他,突然间,她就想起了今天回来的手下告诉她,说在医院看到了这个男人和那个日本女人在一起的事情。
蓦的,她的目光也微眯了下来:“你这么紧张干什么?是了,他们说你这两天和那个女人来往很密切,怎么?你们是就相识啊?”
一句话,就如同空气突然静止了一样,瞬间,这卧室里的温度降到了冰点!
那是一种很可怕的气氛,明明这只是一个双腿不便坐在床上的男人,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刻,兰亭站在那里却感觉到整个前面都有种逼的她喘不过气来的巨大杀气。
而这种杀气,不只是嘴里说说的那种,那是真刀真枪的那种。
因为,她好似连血腥味都闻到了。
“我最后再警告你一次,别在盯着她,否则,我可以将你捧上巅峰,我也可以让你彻底消失,包括你的两个孩子。”
他一字一句的从把这话给说出来,那声音,就好似从齿缝里磨出来的一样,阴狠的让人不寒而栗!
兰亭彻底不敢说话了。
这是她第一次看到他这么可怕的样子,他这个人,从他苏醒为她筹划的第一件事开始,她就知道他绝不简单。
所以,那么久以来,她对他都是以礼相待,从不敢逾越。
如果不是今天她看到了她女儿哭,还有那些枪械生意也被抢走了,她应该不会对他这么不客气。
结果,这一次不客气,她仿佛感觉自己对他更畏惧了。
甚至,有点说得上是恐惧,因为她很清楚的在他身上看到了那种杀过很多人的气息。
还有,那种操控全局如王者一般的强大气势,那也是她这一辈子都不敢仰望的!
所以,这个人,到底是什么人?
兰亭最后是白着一张脸从这卧室里退出来的,一退出来,她再次迈动脚,竟然发现一软,连抬起来的力气都没了。
这是受到了多大的惊吓,才会把她吓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