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没有,他惊喜的发现,她居然还牢牢的待在他的手中。
高泽飞快的朝前面的女孩追去,在追的时候,他有些担心,还特意回头看了一眼,却发现那个站在安检口本来是来势汹汹的男人,一直都站在那里没有动过,就像是被定住了一样,整个人都木然的有些可怕。
但最后,他终究还是走了,拖着僵硬的身体,就像是失去了魂的人一样,机械的走出了这个候机厅。
机场里的经理早就接到了公司的电话,让他好好留意这个总裁的动静。
于是在看到他这么一副样子出去后,他不放心,亲自在后面偷偷的跟了出去。
结果,让他没有想到的是,这个以一己之力撑起他们那么大的一个顾氏商业帝国的男人,在出了候机厅后,马上,看到他在那里脚步跟跄了一下,竟然扶着那根下台阶的栏杆弯腰了下来。
总裁这是怎么了?是不是那里不舒服?
经理担心出事,便想过去看看。
可是这个时候,一只手却拉住了他:“嘘,别过去,让他一个人好好静一静。”
是他们这个机场的女同事,她也不放心,也跟来了。
这经理看到,不解了:“可是他看起来情况很不好,真的不用上去看看吗?要是出了事,我们可担待不起啊。”
女同事摇摇头:“这个时候,作为一个男人,他是不会想让任何人见到他狼狈的一面的,如果你不想被炒鱿鱼,就赶紧把这里封锁,不要让任何人靠近这里。”
女人果然是心思比较细腻一些,一下子就猜出了那黑暗中已经在那台阶上坐了下来的男人,此时是什么样的状态,于是告诫这个经理,尽量不要撞到枪口上去。
经理听懂了,这才马上去清理这里的现场了。
这女同事猜的没错,此时在这一片黑暗中坐在那里的顾南泽,真的是他这一辈子当中最狼狈的时候。
他其实受过的挫折也不少,无论是在商场上,还是在自己的感情上。
特别是他的感情,也就是黎初澜,她都不知道多少次拒绝他了,可是,她的拒绝,从来没有让他像今天这样打击。
可能,那是因为他早就知道了那个女人不爱他,所以即使被拒绝了,他也能接受。
可是,今天的结果太让他意外了,他满怀信心的过来,以为只要自己来了,那个傻女人就会跟自己走。
因为,她的心里只有他啊。
可她没有,她居然拒绝了他,以他心里有另外一个女人为由,直接了的拒绝了他。
这才是他最没想到的,也是他最无法接受的。
原来,那句话说的真的很对,没有什么人会一直在原地等你,错过了,就再也不是你的了。
他捂住了自己的脸庞,在这样的深夜里,似乎只有待在这没人看到的角落,才敢释放自己最脆弱的一面,也不用担心有没有人会见到自己。
他就这么坐在那,不想去听,也不想去看,一只手,就这么撑在自己的膝盖上,捂住自己的双眼,一阵难以自制的双肩微微抖动中,指缝里,有水光终于在那慢慢蜿蜒。
一个男人,而且还是一个这么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能让他情绪失控成这样,其实已经可以知道,他心里的悲伤了。
沈鸢站在了他的面前,好久好久,才望着他说了句:“你别哭了,我跟你回去。”
“……”
就像是晴空万里突然劈下来的那一道响雷样,正坐在那里悲伤的男人,浑身一颤,立刻,他捂着的手就松开了,然后愕然满目的看着出现在他面前的女人。
他确实是在哭,整张脸都能看到那些水痕。
沈鸢看到,眼眶也终究一下就红了:“我想过了,我提的那个条件,确实有点过分,她救过你,你们又曾经在一起经历过生死,我怎么可能要求你做到心里将她抹得干干净净?”
顾南泽:“……”
沈鸢:“所以我想好了,允许她的存在,但是你要给我保证,除了她,你的心里就只能有我一个女人,不能再有别人了。”
她一字一句的把自己的要求说清楚,语气很坚决,就像是把自己最心爱的糖果都拿了出来和他交换的小孩。
顾南泽嘴唇哆嗦了一下,就那么一刻,他便再也忍不住,伸手抓住她便将她狠狠的搂在了自己怀里!
没有什么比一个姑娘的傻来的再让他开心了。
原来,他的小蠢货没有走,而是离开了,还会自己傻兮兮的跑回来。
顾南泽用力抱住了她,那手臂的力气,都恨不得要将她整个都镶进自己的身体里。
“我跟她早就不是那种关系了,她于我而言,更像是朋友,家人,而你不同,你是我要共度一生的人,沈鸢,谢谢你回来。”
他在她的耳边,终于把这一句话说了出来,照顾他三年,又分开了三年,一共加起来六年。
六年后,这个男人终于把这句话说出来了。
沈鸢喜极而泣,良久,终于也颤抖着双手抱住了他,之后,就这样在他的怀抱里哭的像个泪人。
她这一路,真的走的太艰辛。
--
三天后,黎初澜终于可以下床了,于是她第一时间去了隔壁的病房。
“黎姐,你过来了?放心吧,少校恢复的挺好的。”一直在这边照顾的沈鸢看到了,便忙过来关切的扶住了她。
黎初澜那里有这么虚弱,推开她,她便直接过来了病床前。
确实是情况非常的好,虽然还没有醒,但是无论是心跳还是血压,都跟个正常人一样了。
黎初澜看到,十分的开心,在这病床前坐下来,她握住那只放在床边的手便贴在了自己脸上:“顾吟啸?你听到我在说话了吗?你快醒了啊,我都好了,可以下床了,你怎么还没有醒?”
她喃喃自语着,噙着泪水的双目里,是藏不住的高兴。
沈鸢看到,便没有再打扰了,关上了病房门,她从里面走了出来。
一出来,刚好顾南泽忙完公司的事过来了,看到她从病房里出来,过来站在门口看了看:“醒了?”
沈鸢摇头:“还没有,是黎姐在里面,让他们两人在里面好好待一会吧。”
她捋了捋额前的碎发。
顾南泽见到,很自然的就伸手将她脑后扎着头发的橡皮筋给扯了下来。
“你干什么?干嘛扯我橡皮筋?”
顾南泽:“扎起来不好看,就这样,我看着舒服。”
他还是一副这么霸道的口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