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的。
不会下地狱的。
殊荣用力的抱紧了她,轻声说道:“我陪你。”
刀山火海,我都陪你。
温透不信。
这个世界上,除了自己,哪有什么人能够一直陪着自己走下去?她才不信,从二十一岁嫁给时连的时候开始,她就不相信了。
是和现在的殊荣一样大的年纪。
即使是现在,她也一样利用着殊荣,在那之前,她怎么会不去调查一下这个人?
半年前以第一名的优异成绩考进来的殊荣,年轻帅气,看似循规蹈矩,骨子里却是很叛逆的,他就像是凭空出现的馅儿饼,砸在了温透的面前。
所以,她在那一天出现在了殊荣的房间。
她是时连教出来的学生,连做事都和时连一样的无耻。
既然要利用,那就要利用的彻底一点,在这场你来我往的交易里,她是否有真心,温透不知道,她只知道,自己停不下来了。
“容蓉喜欢你。”这是温透说的第一句话。
殊荣皱了下眉头。
温透接着说,“你去把她勾到手。”
她说这话的时候,脸上当真是一点表情也没有。
冷漠而又麻木的模样,看的人又心疼又生气。
殊荣很想看看,她的心里是怎么想的。
“我小的时候,看过一部电影。”殊荣放开了她,他歪着头笑了一下,抿着唇的样子有点忧郁,“那个时候,白晶晶进入到了至尊宝的心里,大概也就是想看看他的心里有些什么。”
是大话西游,他看的时候还很小很小,殊荣之所以记得,是因为自己的母亲再看的时候哭了,一边看一边哭,却不说出原因,那天之后,母亲就走了。
后来,他看了一遍又一遍,今天才懂,为什么母亲会哭,为什么她会选择离开。
无非是得不到,只能放开。
可他是殊荣,不是母亲。
“殊荣。”温透吸了一口气,缓缓吐出,“不要天真。”
他们是成年人了,可以为自己的所作所为负起责任来了。
惨惨一笑,殊荣移开了视线,“我知道的,你从来都只是师母,不是什么阿透。”
把医院里闹得沸沸扬扬的疯女人,最终也只是成为了今天的一件小插曲而已,在生命的面前,那个女人是多么的微不足道啊,至多回去,会被时连骂一顿吧,但这样不就能见到她心心念念的儿子和丈夫了吗?
多好。
温透换上了衣服,白衬衫牛仔裤,踢踏着黑白条纹的拖鞋,只是衣服鞋子都有些不合身的大,比起平日里惯有的娇媚,这会儿她像是刚毕业的大学生一样,有着不一样的美。
她停在了门口,然后敲了敲门,里面的人应了一声,等了一会儿才来开门,眼圈红红的,看到是温透的时候愣了一下,咬了咬下唇才道:“师母……”
“进去聊聊?”温透微笑。
“您进来……”容蓉赶紧侧身让她进来。
温透身上穿的衣服她认识,见殊荣穿过,那黑白条纹的拖鞋,和自己脚上的一模一样,是医院统一配备的。
她的睫毛颤抖了两下,脑海里不禁浮现,殊荣跟着温透走的时候的背影——当真是没有回头看自己一眼。
“那个女人叫胡楣,是时连养在外面的外室。”温透随意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侧身看着容蓉,眼底一点情绪都没有,就像是在叙述和她无关的事情,“她给时连生过儿子,所以,你斗不过她的。”
名分也好,子嗣也好,容蓉一样都没有,拿什么去争?靠时连的一时宠爱?
别闹了。
容蓉又不是个傻子。
“师母究竟想要说什么呢?是想要我去和胡女士争,然后您坐收渔翁之利吗?”
温透勾起了唇角,“你聪明的很,来,说说你想要从时连身上得到什么。”
“我要钱,要事业,要地位!”容蓉坚定的说道,“要有朝一日,能和你一样,活得自在!”
自在?
在别人的眼里,自己是活得自在吗?
温透嗤的一声笑了。
容蓉的脸瞬间红透了,她觉得温透就是在嘲笑她,“师母,您现在已经这样光明正大了吗,和殊荣。”
“你想要的我都可以给你。”温透果然这样说了。
容蓉慢慢抬起了头,她就知道,拿和殊荣的事情来威胁温透是可以的。
只是接下来,温透却来了这么一句,“殊荣也可以给你哦。”
容蓉愣住了,脸颊变得苍白起来。
她那点小心思,被温透看出来了?
“只是,你得帮帮我啊。”温透站了起来,走到了容蓉的面前托起了她的下巴,让她看着自己,“你也不希望有一天要和自己心爱的人在一起的时候,还要担心着时连是不是生气了对不对?容蓉,聪明点的女孩回自己做出选择的。”
容蓉眨着眼睛,不知道要怎么回答。
“姓胡的那个女人可是个疯子,要是再找你,我可是不会再帮敌人第二次的,你要是我的人,那就不一定了。”
她的人?容蓉有些不懂,温透这般拉拢自己,想要的究竟是什么。
“我走了,你好好想想,想通了给我打电话,号码就去问殊荣要。”她侧身,垂着眼温温的一笑,那模样柔中带媚,还透着清爽,容蓉一时看的愣住了。
“师母……”
“好姑娘,我这是在给你制造机会呢。”温透笑道,“和殊荣接触的机会,你开不开心?”
容蓉就这样站在那儿,看着温透就这么离开。
她吃准了,自己不会告诉别人殊荣和师母之间有着不为人知的关系,所以……在这场短暂的硝烟里面,温透赢得轻而易举。
但是温透说的没错,她不爱时连,依附于他不过是为了自己的一时想要,总是要摆脱他的。
至于那个创造出来的机会,容蓉现在就想要去用掉!
她想要见殊荣,想要告诉殊荣温透的打算,这样的女人,根本不配得到殊荣!
穿梭在人海,容蓉焦急的找寻着那个身影,殊荣在哪?
他在哪?
大厅的一角,殊荣站在窗前正往外看着,压力太大,他们总喜欢站在窗户边透透气。
容蓉找到了他,惊喜的一笑,小跑着上前,然后又缓缓停下脚步。
窗外,是温透拎着高跟鞋往外走的背影。
殊荣在看她。
这一刻,容蓉觉得自己可悲到了极点。
她是,殊荣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