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女人第一次出现的时候,时伊出生,而温透失去了自己的孩子。
温透以为,时连和自己一样,期待着这个孩子的出生的,可其实她错了,时连没有爱人的心,他只有一副会伪装的外表。
此后三年,命运像是踩了狗屎一样,她和这个女人纠缠在一起,起初,还会挣一挣,可是后来,连多看她一眼,温透都没有了兴趣。
算了吧,不过是时连诸多女人中的一个。
她向自己扑了过来,温透却意外的平静,脑海中闪过一幕幕的画面,快的不行,可最后定格的,还是自己一个人躺在病床上的时候,刚流产的时候,连哭都是她自己一个人。
所以,她们之间,有仇有恨,没必要放过。
温透伸出手来,在女人扑到自己的那一霎那拽住了她的头发用力的往后撕扯,她睁大了眼睛,无所畏惧的像是个勇士一样,然后,和女人纠缠在一起,泼妇一般的撕扯互掐。
女人在她耳边尖叫着,可温透一点声音也发不出来,她的心跳得很快,就像是许久没有的激动感,又重新回来了。
她,要弄死这个贱人。
“……”容蓉抵着墙坐着,目瞪口呆的望着眼前的一幕,许久才有了一点力气,“快,那个疯女人……”
直到她说话了,别人才反应过来,是不是要上去拉架?可看着眼前的情景,好像一点都插不上手。
人群被推开了,殊荣冲了进来,拦在了两个女人中间。
温透的脚一崴,没站稳就往后倒了过去,那女人使劲推着殊荣,就要扑到她身上,可女人的力气哪有男人的大,她实在是推不开,恨极了直接一口咬在了殊荣的手臂上。
“……”冷汗一下子就留下来了,殊荣大力的甩开女人,捂着手臂退到一旁。身边的同事们立刻上前按住了女人,这兵荒马乱的闹剧,才好像有了结束的苗条。
“呵。”温透站在了女人的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笑,眼神轻蔑。
她的头发乱糟糟的,脸上红一块紫一块的,是女人指甲留下的血痕,十分狼狈。可是她不在乎,在这场战争中,她还站着,就是她的胜利,“你看看你,就这德行还想着要欺负人?”
女人挣扎着,忽然就哭了,分明还是狠戾的模样,可眼圈已经红了,她狠狠道:“你把我的孩子……还给我!”
多么可悲。
看着她,温透只感受到了可悲,是谁把她们变成了敌人?那个人,才是真的罪无可恕。
“真没有意思。”温透转身离开,腿还有软着,可她一步一步都走的坚定。
“师母。”殊荣跟了上去,没有看见角落里的容蓉,低着头,暗自伤神。
她……没有人关心呢。
旧伤未好又添新伤,这会儿温透安安静静的坐着,任凭殊荣在她脸上涂抹。
不是没有感觉的,火辣辣的烧的慌,还有些刺痛,是真实的感觉。
“师母何必和她计较。”殊荣抚上她的脸颊,眉头微微皱起。
“不是计较。”温透低下了头,鼻尖发酸,“我就是……就是觉得咽不下这口气。”
像是试探着的说出了这么一句话,殊荣侧过了头,不与她对视,“你——为什么不放弃报复呢,这个样子,你也会好受一点。”
“放弃?”温透看他,眼里已经有了泪水,“或许我死了能。”
哭了?
殊荣不是很能够理解,为什么女人总在这个时候哭泣,仿佛是为了得到别人的垂怜一般,这样的哭泣。
“师母……”
“你不了解我,所以不要对我的人生指手画脚。”后退了着,一点一点的退出了房间,仿佛这样就能够离殊荣远一点了。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视线还是离不开殊荣,她是溺水的鱼儿啊,如何才能离开自以为救赎的池塘?
殊荣的手抬了起来,又缓缓放下,喟叹一般的唤了一声,“阿透。”
在温透的眼里,殊荣看到了伤痕,一道一道的伤痕,经年累积,即将溃烂。
她摇了摇头,泪水蓄满了眼眶,可是她就是不肯低下头来。
爱情婚姻,没有谁不曾憧憬。
她不是没有喜欢过时连,哪怕是自己接近他是为了钱,想要借助他们家的实力救自己的父亲,可是那个时候,她也幻想过,和她的爱人,一生一世,就像书里写的那样,爱与美好。
那不是交易,是真心的付出过。
可是后来呢?
时连不爱她,不在乎她,她的痛她的苦时连都看在眼里,却像是个没事人一样,不管不问,甚至闲暇的时候,还能够看一看她的狼狈处境,笑一笑,权当解闷。
婚姻的忠贞?
时连只对自己的欲望忠贞。
这——就是她的丈夫。
所以温透失望了,她是一点一点走进深渊的,沿途的折磨,她比谁差的都清楚。
“人都说爱的反面不是恨,而是冷漠。”温透指着自己,“没有人爱我,他们都是冷漠的,可我做不到,我恨他们,恨他们消磨殆尽的那些青春与光阴,那是我的人生。”
她心里真的委屈,在那样的年华,走进了坟墓一样的婚姻,仿佛是把人生置于腐烂的池子里,然后一点点被同化,而她,仍在痛苦挣扎。
人要是屈服了,不挣扎了,也就没那么痛苦了。
“我做不到。”温透站在了那儿,身后是黑暗的走廊,眼前,是站在灯下的殊荣。
面无表情着,就这样和殊荣对视着。
像是身体不受自己的控制一样,殊荣上前一步,猛的把温透拽进了他的怀里,喉头似乎是堵了一团棉花,咽不下去,又吐不出来,阴测测的疼的他心慌,
“对不起。”他道,“真的对不起。”
她终于还是落下了泪水。
只要一闭眼,那些泪水就再也留不住了,就仿佛是她流淌的心事,在温暖的怀抱里,贪恋着,再也没办法忍住不去接近了。
“我背叛了忠贞。”温透嘲讽的笑了,“殊荣,我这样的女人一定会下地狱的,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