殊荣出来的时候,温透已经不见了。
她应该在外面等着自己的,可是一圈扫过去,没有看到一个人。
这会儿的医院,异常的安静,能看得到的都是陌生的面孔,没有一个熟悉的亚洲人。
殊荣皱了一下眉头,拨通了温透的饿电话号码。
“sorry,thenumberyouhave……”
是熟悉的机械女音,殊荣烦躁的挂断了电话——在这异国他乡,温透回去哪儿?
第一个反应,就是她出事了。
这个时候殊荣才意识到,自己是她唯一的依靠。
这些天来,温透的异常他不是没有看在眼里,也有一些想不通,他想着自己总要和温透谈一谈的,可是这一刻,殊荣忽然就明白了,温透的那些反常究竟是因为什么。
是不安。
是要依靠别人的不安。
殊荣微微的握起了拳头,直接往保安室去了,不能贸贸然的报警,他想要看一下监控,这才是最快找到温透的办法。
身后,拎着药袋子的小姑娘跟上了他。
殊荣似乎很急,步子跨得很大,时楹跟在他的身后都要小跑才能够跟上,但是殊荣一点也没有察觉到时楹,他只惦记着温透了。
“殊荣!”时楹大喊,喊完才想起来什么,紧张的张望了四周,没有看到别的人,但是这一晃神,殊荣已经走远了。
她生气的跺了跺脚,还是跑了上前,这次她跑得快了,一下子冲到了殊荣的面前拦住了他。
“时小姐?”
“是我。”时楹喘了口气,“你去哪儿?”
这个时候,殊荣没有时间和时楹废话,他甚至连装模作样都懒得,脸上有着显而易见的不耐烦,仍然保持着应有的礼貌,“对不起,我有点事,希望你让开。”
“你等下!”时楹拦不住他,干脆伸手拽住了他。
殊荣愣了一下,他微微眯起眼睛,在心里默默的念了一声——她是时誉的妹妹。
终是把火气压下去了。
“你在找我嫂子!”时楹说的很肯定,“你找不到她的。”
殊荣微微的垂眸,缓缓地看向了她。
这个时候,时楹才注意到,殊荣的样子似乎和自己认识的有一些的不一样,没有带着熟悉的黑框眼镜,眉眼清晰,整个人都显得凌厉了不少,更让她觉得陌生的,是殊荣的眼神。
夹杂着冷漠与危险的气息,仿佛下一秒就能够把她给吃掉一样。
时楹下意识的松开了手。
——或许一点也不陌生,这样子的眼神,她经常在时誉的身上看到。
所以,她很怕时誉,哪怕是亲哥哥。
殊荣忽然向她靠近了,他走一步时楹就往后退一步,直到靠在了墙上,殊荣就这样俯身把她圈在了墙内,支着手臂缓缓的贴近了她的脸。
时楹一下子瞪大眼睛,但也只有一瞬,她又立刻闭上了眼睛,带着点视死如归的深情。
殊荣……是要亲她吗?
“你都知道些什么?”低沉的嗓音在耳边响起,足够悦耳,也足够危险,是殊荣,他扬起唇角,似乎是在笑。
他们这姿态,就像是热恋中的男女,引人遐想。
时楹一下子就回过神来了,眼前的殊荣并不是她记忆中的那个样子,这个殊荣撕去了伪装,危险的很。
殊荣仍贴着她的耳边在昵语,“告诉我,你是怎么知道的,还有谁知道这些。”
抿了抿唇,时楹伸手推开了殊荣,心里顿时就有些委屈了,她都已经在为他们保守秘密了,可是殊荣这样子,让她觉得委屈,“你们光明正大的抱在一起,还在怪我看见?”
她的暗恋,怎么可以这样子的委屈?
看着她倔强的样子,殊荣忽然笑了一下,“那你告诉我,温透呢?”
“那是我嫂子!”
“我知道。”殊荣点头,“我比你大,你愿意叫我一声哥哥我也不介意。”
“我介意好吗?”时楹拔高了声音,“你怎么变得这么不要脸,是嫂子教你的?”
“她没有教我,我本来就很无耻。”殊荣说的平静,“我只想直到,她在哪。”
到这个时候了,他还是惦记着温透。
时楹有些难受。
叹了口气,她喃喃道:“我们遇见嫂子了。”
“你们。”殊荣托起了她的下巴,凝视着她琥珀色的瞳孔,然后怒轻声问道,“是谁们?”
四目相接,时楹更加的有机会仔细打量眼前的人了。
当真好看。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她喜欢上殊荣,不是完全没有道理的。
“还能是谁,自然是我和连哥。”说出这话的时候,时楹有些快感,“他们是夫妻,嫂子当然要跟着连哥走,殊荣,你不行。”
时连来了?
所以她就跟着走了?
殊荣放开了时楹,他甚至没有去怀疑一下时楹说的话是真还是假,他的内心,本身也是这样认为的。
在什么样子的情况下温透会放弃自己?
在面对时连的时候。
他心里忽然一阵空拉拉的空虚感,就好像是很久都没有吃饭的人,忽然看到了一大片的面包,他想要上去咬一口,却被告诉自己没有这样的资格。
这样的感觉,不仅空虚,还绝望。
他往回走着,神情依旧冷漠。
“你要去哪儿?”时楹拉住了他,“连哥现在就在病房,是你出来的那间病房。”
殊荣笑了一下,把她的手拉开,然后由衷的说了一句,“谢谢你。”
时楹的眼眶一下子有些红了,她没能够忍住,还是说了出来,“你不要这个样子,我也可以喜欢你的!”
不要……非她不可啊……又不会有结果。
殊荣抬起头,看向了面前大大方方注视着自己眼睛的年轻女孩,至少她勇敢的说出来了,自己的爱也好恨也好,时楹总是能够洒脱的去面对。
真是羡慕。
“我在向你告白,你有点反应好不好。”时楹不高兴了。
殊荣笑了一下,“你将来一定会遇到更好的。”
被拒绝了呢。
虽然早就知道了结果,可是心里还是难受。
沉默了半晌,时楹微微扬起头,阳光正好落在她的眼眸里,让她看起来是那么的美好:“那是当然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