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时楹收起了脸上的笑容,认真地看向了殊荣:“但是啊殊荣,我都已经这么勇敢了,你可不可以也向我学习一下啊?”
“什么?”
时楹无奈地摇摇头,看着这个看似天资聪颖,实则孺子不可教也的男人一脸恨铁不成钢地感叹道:“你可是一个男人诶!你既然那么喜欢嫂子,就抢过来啊!这么偷偷摸摸的有意思么?我一个暗恋者看着都深深地替你感到着急!”
“……”殊荣有些哭笑不得,“再怎么说,阿透都是你的嫂子。”
时楹愣了一下,然后苦笑了起来。
时连爱不爱温透她不知道,但是温透过得不开心,她都看在眼里,更何况,她也是女人自然是希望自己的丈夫能够一心一意的对待自己的,可是在这一点上,她的哥哥没有做到。
内心是真的矛盾,希望自己的哥哥好,可是她却心疼着温透。
她微微笑了一下,然后低下了头,低喃着出声,“你都叫她阿透了,还在乎她是不是我的嫂子?”
时楹的话像是一剂强心剂推入了殊荣的心脏最深处——最浅显易懂的道理,他已经放不开了,还有什么话好说的?
殊荣扭过头看向窗外,蔚蓝的天空中,一架飞机飞过,只留下一串淡淡的白色印记,看上去那么宁静,那么辽阔,就像是自己此刻的心情。
机场里,温透只拎着简单的行李,她在原地等着,时连去换登机牌了,这一点的风度,他还是有的。
温透也想不通,自己为什么会选择跟着时连离开呢?温透自己也想不开。
他们是夫妻没错,但是又不像是夫妻。
在温透的内心里,她还是被道德束缚着,既想要挣扎,又害怕受伤,在充满着伤害的暗流之中,她苦苦的探索着活下去的道路,又在嘲讽着自己是个胆小鬼。
昨天——遇到时连他们,已经是昨天的事情了。
就在她要离开的时候,时连追了上来拉住了她,她一个踉跄撞到了身后的女人,正想要道歉,自己先愣住了。
如意?
居然真的是如意!
抱着如意的是陆萍萍的姐姐,她看了一下眼前的情况,然后笑道:“好了吗?”
温透涨红了脸,竟不知道要怎么回答。
“一起回去。”时连忽然开口,“记着了。”
温透想要说不,正好看到不远处病房的门打开,殊荣出来了。
不能让时连看到!
温透下意识的扬起了头,咬了一下下嘴唇里的肉,让自己更加的冷静下来,“我为什么要听你的话?”
时连眯了眯眼,然后道:“温透。”
只是轻轻一声,温透那些想要反抗的勇气瞬间消失了。
殊荣的身影消失在转角了,他离开了。
这样既好了。
轻轻的挣脱开了时连的桎梏,温透扯出一个笑容来,“那么,到时候来接我就好,现在我先走了。”
时连没有再纠缠,他放手的很快。
因为他知道,温透会乖乖跟着自己回来的。
时连已经换好了登机牌,他也就来了几天,带的行李也不多,温透的行李更是只有寥寥几件,时连看在眼里,又提醒般问了一句,“行李就只有这么多?”
她点了点头。
就只有这么多了,真的。里面什么也没有,只是一件旗袍。
什么都能够丢下,但是这一件旗袍不能,那是殊荣送给她的。
温透慢慢的攥紧了手。
飞机起飞,温透望着一望无际的云朵出了神。
希望。
殊荣……
她闭上了眼睛。
要是能忘记就好了,要是能回到从前就好了,要是……从没有过希望,就好了。
回到家里已经是深夜,温透打开邮箱,这才发现这几天在美国不理世事,邮箱里已经塞满了邮件了,其中的一封从银行寄来的账单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看着自己存款余额上新增的巨额数字,温透愣了好一会儿,直到查了汇款源,这才想起来,是之前时誉承诺过的,每个月要给自己的分红。
原来已经是八月了……放在鼠标上的食指顿了顿,好半天才落回去,时间竟然不知不觉已经过去了这么久了。
以前总想着,如果突然有了一大笔钱,自己要去做些什么,要去那些地方,要再添置些什么。可这会儿,看着余额上那个真真切切的数字,温透反倒是突然没了主意,竟然是不知道要怎么安排那笔钱才合适了。
时连在家里就没有走,他也是累了一天了,洗了澡就准备睡了。
看见温透还坐在那儿,他皱了皱眉头,“温透,我们明天回趟老宅。”
“我不是很有空。”温透面无表情的说道。
可时连似乎丝毫不为温透的情绪所动:“是奶奶要见你。”
温透一怔,拒绝的话没有再说出口。
这样也好,要是能碰上时誉也在,关于公司分红的事情还能聊聊,现在的她有些茫然,想要有个人告诉她要怎么做。
时连走向了温透,然后托起了温透的下巴,靠的很近,仿佛只要一低头就能够吻到了一样。
“你变得胆小了。”时连忽然说,他吻了下去,温透下意识的侧开了头,这个吻就落到了她的脸颊上。
“老师说错了。”温透清幽的声音在他的耳边响起,像是羽毛撩在了他的心上,一下一下的,有些痒。
时连就这样顺着她的脸颊,脖颈往下吻去,他的吻也很轻柔,似乎是随时准备消失一样,“嗯?我说错了什么?”
温透伸手抵在了两人的中间,稍稍用力,就能够推开他了,但她只是伸手抵在两人的中间,“我不是变得胆小了,是一直都很胆小。”
在期望着谁能够帮帮她的时候,从一个胆小鬼,变得渐渐的强大了起来。
所以时连说错了,他不是变得胆小了,是正在慢慢的变得强大。
只有这样子,才能够让面前的人,尝到自己所受到的那些痛苦。
她微微的笑了起来,抵在他胸前的手慢慢的变成抓住了他的衣领。
像是要把他勒死一样。
——只是老师啊,我强大的有些慢,你可要等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