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桌上,一时间弥漫着浓浓的硝烟味,最后不知是谁打了个圆场,招呼大家一起举杯庆祝付殊荣回美国,这才算是暂时平息了这场“战争”。
殊荣眼角的余光却一直落在温透的身上——今天的温透让他很意外,也很惊喜。
温透过的不快活,他知道,但是温透永远高昂着自己的头颅,她能蔑视着一切,无论她身处什么样子的地狱。
这才是温透,这才她骄傲的模样,是殊荣喜欢的模样。
天色渐晚,大街上还有很多人来来往往,这里的夜晚,从来就不缺乏活着的气息。
殊荣牵着她的手,哼着不知名的歌曲,依旧是徒步在走回去。这样的闲适,他们终此一身都不会有机会在尝试了。
“殊荣,我唱歌给你听吧。”温透忽然道。
是一首很舒缓的曲子,她用低沉的嗓音唱出来,有的时候也哼着旋律,就这样在喧闹的街头,她真的断断续续的唱完了这首英文歌曲,唱给了殊荣听。
Drownin’awayfromthestarttotheend
Andyou’resailingawayandnowhereelsetostrain
Comeandtakemyallaway
Sofarawayfromthestarttotheend
Andeverythingseemssoveiledandblue
Runaway,sailaway
You’retheonetohaveandloveandshame
Willyoubemine
Comeandtake
Wewillbefaraway
NeveragainI’llfindsomeoneelsekissmegoodbyetotheend
WorstI’malonetodespairendupincrazyforthelovetoinsane
NeveragainI’lllovesomeoneelse
Pleasebeminetilltheend
ThisisourlastnightI’mfallin’inlove
yourlips,yoursoul,youreyes,yourarms,yourhairs,yourheart
ourlove,ourmind
“yourlips,yoursoul,youreyes,yourarms,yourhairs,yourheart。”殊荣站在了原地拉住了她的手,重复着她最后的那一句,“ourlove,ourmind……”
温透笑了起来,“yeap,ourlove,ourmind!”
她像是出了笼子的鸟儿,在不知不觉中已经松开了殊荣的手,享受着一个人的自由。
殊荣觉得,他快要失去温透了。
最后,他问温透,“这首歌叫什么名字?”
“Neveragain。”她回头,明明在笑着,眼里却有着泪花闪烁,“永失。”
殊荣再没有犹豫,他大步上前,大力的将人带进怀里。
近乎粗暴的吻,急促而又乱暴,像是忽然落下的急风骤雨,打在人的身上,不带一点的人情味儿,就这样把你浇了个通透。
吻是真的,情也是真的,面前的殊荣也是真的。
温透都知道,只是……她太怕了。
把自己的真心交出去?像以前那样遍体鳞伤的回来,这样的感受,是在是太痛苦了。
“你知道吗?”温透说,“人是群居动物,是没办法一个人离开的。”
可是,能在一起的,就只有一样的人。
就像是殊荣的那位女性朋友说的,她不够好,也不够优秀,凭什么站在殊荣的身边?
来到了美国,她才知道,自己拥有的一切,在殊荣面前其实什么都算不上。他是个小实习生,离开呢?离开了,他就是温透羡慕的存在,他们之间有着看不见的鸿沟,难以逾越。
“我们说好了的。”殊荣抱的有些紧,温透竟喘不过气来,“有什么话都说开了的,不要藏在心里。”
说出来?怎么说?
要告诉你,我害怕你抛弃我?
这样子也太过于软弱了,温透说不出口。
她从没有这样做过,在异国的街头牵手,唱歌,拥吻。
每个人的骨子里都有一种名叫做叛逆的坏小孩,温透也是,在本该是个小女孩的年纪里已经经历过生离死别,自暴自弃般的蹉跎了时光岁月,在拼了命的挣扎的时候,她遇见了殊荣,就逃不开了。
这一霎那,温透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喜欢,但是她放不开殊荣了。
“我带你去个地方。”殊荣道。
拉起她的手,两个人都握的很紧,像是在怕对方逃开一样。
温透没有想到,这里也有这么老旧的大剧院,时间还不是很晚,但是大剧院已经没有人了,除了应急的小灯还亮着,其他的光亮一点也没有。
殊荣爬到了柜子上,推开了电闸,刚刚还昏暗着的舞台上立刻打下了一束光。
他要做什么?
没有解释,殊荣走上舞台,走到了追光灯下,向着温透伸出了手,“过来,阿透。”
温透走到了台下,粗略的打量着这个舞台,还有旋转而下的楼梯,像是等待着它的公主由上而下一样。
“上去?”
殊荣点头。
可是这要怎么上去?温透有些苦恼,干脆撩起了裙摆,准备和殊荣一样直接爬上去,下腋忽然就被人托住了。
殊荣看着她笑,眼睛里像是有着星光,“你怎么……这么直接?”
说着,把她抱了上来。
站到舞台上,温透才看见原来舞台的一边是有上来的阶梯的,瞬间,她的脸就红了。
不自然的咳了一声,温透掩饰着自己的慌乱,“来这里做什么?”
殊荣没有回答她,而是走到了一边,把唱片机打开了,随手换上新的唱片,指针划过,有些尖锐的声音发出,只一瞬就消失了。
低沉沙哑的音乐声在整个会场里响了起来,似乎在用这种方式诉说着岁月留给自己的痕迹。
温透沉默了一下,然后说道“很好听。”
明明已经不是原来那样流畅了,掺着杂音,可是温透就是觉得,很好听。滴滴答答的,那才是留在心上的悸动。
殊荣弯下了腰,做出一个邀请的姿势来,微微一笑,“MayI?”
她伸出手,指尖落在了殊荣的手心,还没有来得及收回,就被殊荣给握住了。
“Waltz,会吗?”
温透点头,“会一点。”
“那你教我。”殊荣低头,看着怀里的温透,连声音都不自觉地放低了,“我不会……”
低沉沙哑的音乐,意外的很悠扬,在这音乐声中,温透靠着殊荣,也不管所谓的节拍,只是随性而动。
闭上眼睛,四周的一切似乎都会离她而去,就只剩下他们两个人了,在这一片寂静之中,她听见了心跳的声音。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两个人越靠越近,自然而然的就拥抱在一起了,温透靠在他的肩头,手臂环着他的脖颈,忍不住的又哼起了那首Neveragain,她缓缓地闭上了眼,扬起了嘴角。
她想起了关于永失的那个故事。
无论故事的女主角最后是怎样的结局,这一刻,温透自宁静。
“呐,殊荣。”
“嗯?”
温透捧住了他的脸,笑的娇俏,“你和我在一起开心吗?”
“开心。”
“那么。”温透凝视着他瞳孔中倒映的女人,轻声问,“真心呢?”
你看,人一旦得到了什么,就开始贪心的想要得到更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