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地窗开着,洁白的窗帘随风舞动,阳光透过窗户,争先恐后的涌进房间里,照亮这一室的慵色。
温透将被子拉了起来,有些孩子气的直接把脑袋埋了进去——阳光有些晃人眼。
只是伸手一摸,旁边的位置似乎没有人。她愣了一下,有些清醒了。
殊荣不在?
她微微的睁开了眼,果然不在。
莫名其妙的就有些失望,她转了个身,打算就起床了,只是一抬眼,自己先愣住了。
殊荣睡在了另一边,嘴角含着笑正半撑着头正在看她,琥珀色的瞳孔里倒映着她有些凌乱的睡姿,那模样,将让她觉得情深。
她愣了一下,然后拽过被子,把自己蒙了进去。
殊荣挑眉,露出一个无奈而又狡黠的笑来,一把掀开了被子,也钻了进去。
四目相对,谁也没有想到他们就靠得这样的近,近的……仿佛呼吸都交融在一起了。
“阿透。”殊荣伸手拖住了她的头,温透却是别开了脸,殊荣伸出的手就这样僵住了。
温透的脸颊有些烧的慌,她略为不自然的说道:“我,我还没有洗漱。”
就这个原因?
这也能算个理由?
殊荣吻了上去。
带着点不容抗拒的霸道,没有一丝的犹豫。
“殊荣……”
“你不喜欢这样。”殊荣闭着眼,与她交颈相卧,声音轻的仿佛听不见,“你不喜欢这样……”
“没有。”
“你昨天一直很不开心。”
他说的是昨晚的事情?
温透以为昨天自己把情绪藏得很好,可没想到,还是没能够逃过殊荣的眼睛,心里不由得有些动容。
稍稍挣扎了一下,试图离开这个紧密又温暖的怀抱,可殊荣是那样的用力,她越是想要挣脱,就被殊荣抱得越紧。
“殊荣……”
“我想要的是你开心。”殊荣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只有你就够了……”
温透鼻尖一酸,差点就要哭出来了。
殊荣和时连不一样的。
他们不一样的……
不会有人被丢下俩次的,她温透,绝不能也绝不会被丢下两次。
“Laurel……”她轻声喊道,“这是你的名字吗?”
“嗯。”殊荣的唇擦着温透的脸颊而过,带着一阵阵的酥麻,“我在这里长大的。”
“很好听的名字。”温透道。
她喜欢这个名字,就好像是说的殊荣一样,他那样的人,本就该是一种荣光。
其实还想要问他,为什么在MayoClinic好好的,会选择回国去做一个实习生?谁都知道在那里更有前途。
但是她最终还是没有问出口来。
那是他的私事,他们还没有互相信任到那种地步。
她只是靠在了殊荣的怀里,慢慢的闭上了眼。
呼吸之间,俱是他的气息,这让温透莫名的觉得安心。
……
“弗罗里达源于西班牙语,意为鲜花盛开的地方。”两人在路上散步,都随意的很,温透把自己的大草帽翻了出来带上,挽着殊荣的手臂,有说有笑,更像是来度假的。
殊荣在跟她介绍着这个地方,他在弗罗里达州生活了将近六年,很喜欢这里的气候。
“鲜花盛开的地方,听上去很美。”温透笑道,“带我转转?”
殊荣看着她,意有所指道:“去见见我的朋友?”
他的……朋友。
温透看着殊荣,缓缓地露出一个笑来,“好。”
他们的生命轨迹,本该没有这样的交集,可从今天起,就改变了。
似乎是很久没有见面了,大家看到了殊荣都很热情,自发的就聚在了一起,喝着啤酒聊着天。
温透就在一旁,她在看殊荣。
这个人,原来这样的喜欢笑吗?
毫不顾忌的和身边人开着玩笑,偶尔也会动手划拉两下,这样子,才像是一个二十一岁的人。
她见到的殊荣,成熟的有些可怕。
“Laurel,你身边的这位小姐是……”一个穿着黑色抹胸连衣裙,气质妩媚的年轻女人看着温透好奇地问道。
殊荣扭过头,认真地看了温透一眼,微微笑道:“是对我来说很重要的人。”
殊荣的话让温透愣了愣,没想到会是这样的介绍,一时间,心情有些复杂。
“女朋友?”
殊荣一愣,女朋友吗?可是温透并没有表现出什么拒绝的情绪,下意识的就握住了温透的手,漾出一个爽朗的笑来,“是,是我的女朋友。”
“Laurel的女朋友,想必也是和Laurel一样优秀的人吧?”
温透抬起头,是刚才那个女人,虽然是平静的语气,可眼睛里分明就藏着一丝敌意。
她淡淡地笑笑:“并没有。”
女人用一种惊奇的目光看着她似乎是再问:“那你为什么会是他的女朋友?”
这样的眼神,近乎蔑视,太过失礼了。
温透说话有些慢,多年没用,英语已经不是那样的熟练了,可是她一字一句,都吐的清清楚楚,“因为,我漂亮啊。”
的确,即使和白人站在一起,温透却是一点也不失色,她保养的很好,白皙的皮肤看上去宛如幼儿般娇嫩,眉目姣好,举手投足间带着娇媚,面对着这么多的陌生人,她没有一丝惧怕,那自内而外散发出来的气质,是她这几年唯一修得的成果了,作为时家的大少奶奶。
“就这样?”
温透冷笑,“不然你还想要怎样?”
“别开玩笑了,你理解Laurel吗?这样子的你,根本配不上他。”
对于优秀的定义是什么——学历?家境?工作?在有那些头衔之前,谁不是一个普通人?
温透昂起了头来,带着疏离的笑容,看着那位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的女人,“真是可悲,得不到,就想要像只疯狗一样狂吠吗?”
“你说什么!”女人几乎要跳起来了,可是温透只是看了她一眼,像是教堂里慈悲的主,不忍再看到她可悲的模样。
很少见到说话这样犀利的温透,印象里,她似乎永远都是淡淡的,温和的,这一刻,看着这样的温透,殊荣的嘴角忍不住扬了起来。
温透转头,看着殊荣脸上淡淡的笑意,内心一阵悲凉。
的确可悲。
此刻,她比谁都要可悲。
可是殊荣却在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