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小护士还在说着这场车祸,容蓉急了起来,瞪着她们就吼道:“闭嘴!”
她不过是来帮忙整理器材,外面守着的医生可多着呢,可这会儿殊荣跑了算什么道理?
一跺脚,容蓉就要跟着过去,旁边同期的实习生还在说笑,“喔唷,殊荣别是怕了吧?”
实生习刚上第一台实操手术的时候,紧张是难免的,更甚者会有些心理素质低下的,还需要别人的照顾。
怕?
殊荣才不会!
容蓉停下了脚步,回头看着那位同期,冷冷的一笑,“不要吃不到葡萄就说葡萄酸了。”
“什么嘛……”那位避开了容蓉的视线,嘀嘀咕咕着,总觉得今天的容蓉,视线格外的有神,总让他觉得羞愧,“不就仗着师傅宠信……”
时连和李昴都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现在就等麻醉师过来,然后把病人推入手术室,就可以开始手术了。
李老抬头看了一下墙上的时钟,就剩半个小时了,他开玩笑的说道:“紧张?”
时连摇了摇头微微一笑道:“怎么会。”
他看了一下四周,几乎全到了,但是……殊荣不在?
“李老,我先出去一下。”时连打了个招呼,“东西落外面了。”
真好看到外面围着的一圈人,他下意识地皱起了眉头,“都在这儿做什么,围着像什么样子。”
顿时,门口就剩下容蓉一个人了。
“怎么回事儿?”他问,面上看不出喜怒,倒是语气有些不快。
容蓉来不急解释,也不知道要怎么替殊荣掩饰,为难道:“殊荣……刚刚有事……”
“不在?”时连微微勾起了唇角。
“是……是的。”
还有二十分钟,殊荣再不回来……就完了。
临阵脱逃,还是这样重要的手术,要是传出去足以毁了他的职业生涯的!
“那你急什么?”时连看着她,不愠不怒,淡定的有些让人抓狂。
容蓉被问了个正着,只看时连的眼神就觉得自己的小心思被戳穿了一样,竟然结巴起来:“我,我只是替您着急。”
“不着急。”时连轻轻笑了一下,好像是从鼻气里发出的尾音一样,不带任何情绪。
哈?不着急?容蓉瞪大了眼睛。
容蓉觉得自己简直是皇帝不急急死的那个太监,咬着下唇一时说不出话来。
时连没有说话,只是透过幽长的走廊向远处眺望,极处的尽头只剩下一片空白,又或者那是另一个……黑暗的世界。
经不起推敲与测试。
果然啊,到底是年轻人。
下一刻,他淡淡道:“他如果回不来,你就代替他吧。”
容蓉瞪大了眼。
真——的?!
时连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没有波澜:“去换衣服吧。”
成熟男人最致命的吸引力在什么地方?
万恶来前的不动如山,永远从容的态度,出众的工作能力,外加个人魅力,更何况时连又长得如此俊朗,岁月只会让他沉淀的越发香醇,迷人……
尤其他还掌控着容蓉的职场地位,如何能不让她俯首称臣。
身。
心。
皆沦陷。
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空荡荡的走廊上一个人也没有,容蓉不知道时连究竟是在看什么。
……
在哪?
温透在哪?
他一路跑着,顺手就拽着一个小护士问道:“刚刚车祸的病人送到了哪儿?”
小护士有些奇怪,“在急诊室啊……”
不等她说完,殊荣就跑向急诊室去。
医院的大厅里,面容清秀的年轻人在前面走着,只是简简单单的居家服,看上去十分的舒适,也衬得他整个人都很温润,只是可惜,他拄着拐杖,看上去是有缺陷的。
他的后面跟着一个女人,穿着白衣黑裤,陪着一双细跟的碎钻高跟鞋,微微的侧着脸不去看前方,精致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看上去蔫蔫的,好像是没什么精神。
他们一前一后的走着,没有什么交流,可步伐却是一致的。
温透有些不解,时誉带自己来医院做什么?
即使是猜不到他的的目的,可是说是要来医院,温透还是乖乖的跟来了,连她自己都说不出来这样子做是为了什么。
“时连在这儿工作,所以我有的时候也会过来检查身体。”时誉忽然开口了,却说着不着边际的话,“这里的实习生很有意思。”
实习生?
温透昂起了头,“哥想要说什么?”
时誉忽然回头,“我记得你大学读的是医学。”
“是的。”只是没有念完硕士,就休学嫁人了。
“那么。”时誉微微的笑了一下,“大嫂有没有想过来医院工作呢?”
来……医院工作?
温透的脚步停了下来。
有那么一霎那,温透差一点就要脱口而出,就这么答应了。
她知道的,如果是时誉的话,一定可以的,一定可以帮到她的。
但是时誉不是那样子的人,商人,有买有卖才叫商人,他不会无缘无故地帮自己,肯定是有所求的才会这样子说出来的。
“谢谢哥了。”温透稳了稳心神,“只是我不认为,我有什么是能够帮的上哥的,我就是一个没用的废人,不是吗?”
时誉回头看了她一眼,微微的笑了。
这个女人,有的时候真的是冷静的让他有些刮目相看,这么自持?也难怪是老夫人选中的孙媳妇了。
可是当初要是没有发生那些事,或许现在的温透,应该是他的妻子。
但是这个世界上,没有如果。
手机响了一下,温透看着来电显示的名字,微微的愣住,然后按掉了。
“怎么,不接电话?”
“是无关紧要的人。”温透道。
是殊荣。
但是他怎么会在这个时候给自己打电话?
时誉低下了头勾起了唇角,微微的眯起了眼,细长的眼和那上扬的眼角,看上去就好像是画中走出来的贵公子一样,他是真的好看,是他们家兄弟当中长相最柔媚的那一个。
“既然如此。”他缓缓地抬起了头,凝视着温透微微笑道,“就和我去见一个有关紧要的人吧,温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