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透。
时誉是这样子称呼她的,不是大嫂,而是她的名字。
从此时此刻开始,代表着时誉愿意把她当成是温透这个人,而不是时连的妻子吗?
她是不敢相信时誉,可是时誉愿意尊重她。
对于温透来说,这比什么都重要。
更何况,时誉不会做什么无用的事情,他说要带自己去见重要的人,一定是了。
“你知道这次医院来了VIP,但是知道那个人是谁?”
温透摇了摇头,她怎么会知道,时连什么都不和她的。
时誉挑唇,“我带你去见他。”
去见他?温透皱起了眉头,可看着这个方向,时誉是要带自己直接去手术室见他不成?
只剩下十分钟了。
容蓉换好了手术服,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她没有进去。
似乎那是一个吃人的地方,进去了就出不来了,以后连后悔的机会都不会有了。
比起自己,她的内心其实更希望殊荣能够进去,这场手术,可以决定他能不能留下来。
“容蓉,还不进去?”护士长推着器械过来,“再等一会儿,病人就要进手术室了。”
“我……我还是有点不放心。”她抿了抿唇,“我要出去看看。”
“容蓉!”护士长伸手拉住了她,“不要浪费机会。”
护士长情不自禁的想,多么善良的孩子啊,居然想要把好不容易得到的机会给让出去。
是啊,她为了能够出人头地,做了多少事情,怎么能放弃这唾手可得的机会?容蓉低下了头,手紧紧的攥住了手上的帽子,“您说的对。”
说完,她转身跑了出去。
“容……”
推开了门,容蓉大步走了出去,然后又停了下来。
她瞪大了眼镜,似乎是出现了幻觉一样,“师……母?你,你怎么会在这儿?”
“我怎么不能在这儿?”温透不解,随后她皱起了眉头,为什么容蓉会穿着手术的无菌服?
“嗯……”
“出了什么事?”温透往前一步,直接把容蓉逼到了墙边,“殊荣在哪?”
平日里她都是温温柔柔,水做的人儿似的,何时见过她这样眼里过,容蓉一时竟分不清真假,往后退了一步。
“殊荣在哪!”温透不耐,哑着嗓子在她耳边低吼了一句。
容蓉抿了抿唇,“听说你出了车祸,殊荣去找你了。”
车祸,什么车祸?
温透下意识的就觉得不对劲,能进手术室的人选择了殊荣,但是现在看上去又变成容蓉了,她没有出车祸,却被说成了车祸,如果不是时誉带自己来医院,或许她不会想要来手术室看一眼。
那样,殊荣就算是找死了也找不到自己。
她想到了那个电话,是殊荣打过来的电话,可是她挂了。
殊荣。
她的心一下子乱成了一团麻,面上却还要镇静,不露出任何马脚来。
要去找他的。
可是他会在哪儿?
温透转身,越走越快。
第一接触病人的,应该就是急诊室,所以殊荣会去那儿的可能性最大。
容蓉望着她的背影,总觉得今天看到急匆匆的人真是不少,殊荣是,温透也是。
电话打过去,那头在第一时间就接了起来,殊荣还在喘气,某几个字的音节绊在了一起,像大舌头一样滑稽,“你在哪里?有没有事情?伤得重不重?我现在就过去找你。”
“我……”温透顿了一下,“我很好,你在哪儿?回来,会手术室去。”
殊荣停下了脚步,他忽然笑了一下,笑声通过手机直直的传了过来,清晰的就好像是他就在自己的身边一样。
“你笑什么?”温透烦躁的挠了一下头发,“我让你回来,现在就回来,跑着来!”
“你让我走的,所以现在你让我回来,我有些开心。”
他这样说,让温透自己也愣了一下,是的,走是她让走的,回来也是她让回来的。
“可是你不是说,以后都不要再听我的了吗?”温透想笑,眼泪一下子就出来了,她手忙脚乱的擦掉了眼泪,可是细微的抽泣声却是怎么也掩盖不了的。
“你哭了。”
“我没有。”
殊荣重新迈开了脚步,“所以我才会去找你,因为你会哭,你一哭,我就没办法了。”
温透已经能想像到他此时的样子,下意识的咬紧了自己的后槽牙,半晌,却是一个字都没憋出来。
“我突然觉得,今天的太阳一点儿也不刺眼了,反而非常的明亮。”殊荣自然是听出来了,眼角眉梢都挂了笑。
“殊荣。”
“我来找你。”他道,“你不要再走了。”
温透没有事,可是自己却听到了她车祸的消息,只要稍稍一想,就应该能够明白,这是一个圈套,是谁设下的,又是为了谁设下的,殊荣暂时还不想去想。
但是现在,他想要见到温透,想要亲自见到她,看看她是不是真的完好无损。
那他现在就去见她。
时誉拄着拐杖砰砰敲打着地面,没来由的就走到了容蓉面前。
容蓉愣了一下,还是规规矩矩的称呼了他一声,“时先生。”
这个人,是时家最有权势的男人,和时连不一样的,不是她能够嘻嘻哈哈说话的对象。
时誉微微的笑了一下,不亲近也不生疏,但是冷漠的很。
容蓉微微抬头,看着近在眼前的男人,忽然有了一种错觉。
好像……是在看另一个殊荣。
那个时候在手术室里看到殊荣的时候,他带着口罩帽子,只有一双眼睛露在外面,他不是柔媚的长相,但是只看着那双眼睛,眼角飞扬的样子,的确是有一点点的好看,比姑娘还要还看的那一种。
就像现在的时誉一样。
他们两个人的眼睛,还真的是好像,怪不得有一种很熟悉的感觉,原来是像之前见过的时誉。
容蓉犹豫了一下,然后问道:“时先生,或许,您认识我们组的实习生殊荣吗?”
下一秒,时誉猛的转过头来,冷冷的看着容蓉,那目光寒冷的,仿佛是要把她给吃掉一样。
“你知道的还真多。”时誉忽然笑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