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见过彩虹,就忘记了七彩原本的颜色。
就像是此刻,长长的走廊上,殊荣站在那一头,她在这一头。
即使是这样的时刻,眼里依然只有彼此。
“殊荣!”容蓉看到了他,下意识的叫喊了他的名字,“你终于回来了!”
殊荣凝视着温透,她的身后还站着时誉还有容蓉,可是他只看得到温透。
就这么停顿了一下下,他就走过来了,向着温透大踏步的走来,越走越快,最后居然跑了起来,看着他这个样子,温透情不自禁的向着他往前走了几步。
她想起了以前看过的一本书,写得很晦涩,她很多都没有看懂,但却是坚持看到了最后。也幸好看到了最后,那片雪地上,一前一后走着的男女主角,以及那段似是而非的心里独白。
“只要有你在,只要你微笑,那就是幸福。
明明感到不安,却能够安心。
只要有你在,光是并肩走路,我都觉得高兴。
只是短短的时间。
因为林缝间的阳光似乎很暖和而停下脚步。
你笑着说,总有一天我们能站在同样的地方。
……我一直希望,有某人能这样跟我说。
——那真的是……有如做梦般,日复一日的依恋。”
大概,无所求的爱情,应该是这个样子的。
走廊再长,也有尽头的时候,连一分钟的时间都没有,殊荣就近在了眼前,他看得见温透向他走来,但也只是看了一眼,他没有放慢脚步,就这样径直跑了过去。
挪动的脚步还没有停下来,温透也知道,自己不能够停下来,他不是为了自己而来的,自己也不是为了他能够停下脚步的。
就好像是两个不认识的人一样,直接的擦肩而过。
身后的时誉冷冷的看着这一幕,不明意义的冷笑了一声,“看上去你们还有的忙,我就不打扰了。”
说完,他便像是跟上了温透的脚步一样,也离开而去。
殊荣看也没有看他一眼,直接跑进了手术室里,容蓉也跟在了他的身后,一边走还一边数落着,“时间快要到了,快点快点快点……”
再往后,人也看不见了,声音也听不见了。
温透没有停下自己的脚步,一直往前走着,只是走的有些缓慢。
“后悔吗?”时誉问道,“如果你也在这个医院工作的话,也可以这样子光明正大的跟着他们进去,一起讨论,一起进退。”
温透摇了摇头,“并不后悔。”
“为什么?”时誉有些不理解,她为什么会觉得不后悔。
“人要是做了决定,就一定不能够后悔。”温透微微的笑了,像是在苦笑,“不然以后的路要怎么走下去呢?”
时誉想到了那个眼神犀利的小姑娘,还真是眼神够好,听说是时连的女人,但是看这个样子温透和这个女人并不像是相处的不好的样子。
微微的眯了眯眼,时誉只是感觉,温透还真是担当的起自己现在的这个位置,聪明到会策反自己的敌人。
“即使不会后悔,也要变得强大。”莫名其妙的,他多说了一句话,“这样子,自己和在乎的人,才不会受到伤害。”
似乎是在提点她,但又似乎是在说给自己听。
温透回头看他,微微的愣住了,时誉……把自己带到医院来,还和自己说这些话,究竟是因为什么?
两个人站在了窗户边,就这样对面而站着,时誉冷漠,温透满是打量。
“哥和我说这些,是在做什么呢?”
“你就当是我随口说说吧。”时誉似乎是很累了,今天对于他来说,已经走了很多路了。
这个时候,温透只想起了一个人,还有那个危险的吻。
只有强大起来,才能够保护自己在乎的人吗?时誉这是在说他自己和时椋?难道说,他们两个人之间真的有什么?
看上去时誉现在好像还不想要离开医院,他只是往前走着,有一下没一下的点着拐杖,他不想要表现的自己是个残疾,但是也从来没有回避过这个事实。
“但是我想问哥一个问题。”温透敛了心神,然后问道,“你认识殊荣,也知道殊荣?”
时誉的步伐停顿都没有停顿一下,权当是没有听见这个问题了。
手术室的灯亮了起来,李老走了进来,后面跟着的是时连和急诊室的崔主任。
“那么,我们的手术就可以开始了。”李老说了一声,“小崔,就麻烦你麻醉了。”
崔主任微微弯腰,表示尊敬。
这个医院,最厉害的麻醉师不在麻醉科,而是急诊科。
术前准备已经结束,时连走上前,自然有护士为他打理,他看了一眼自己旁边的人,是殊荣。
“做好全部准备了吗?”他随口问了一句。
殊荣颔首,“是的,教授。”
他很少叫时连师傅,有的时候总是教授师傅的混着喊,时连也不在意。
“你不是一直想要知道我为什么会选择你吗?”带上了胶皮手套,时连漫不经心的说着话,“这场手术结束,我就告诉你。”
所以现在,这场手术才是最优先的。
殊荣也是知道的,气道手术,他还没有这样子的有经验,能够自己就完成这样子的手术。
这也是个机会,能够近距离的看到时连的水平,三十出头,最年轻的外科主任,真不是随便说说就能够当上的。
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殊荣微微的抬头,看着时连,双手握成了拳头。
他想要——让这个男人付出代价。
就让他去地下为姐姐道歉好了。
然后,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松开了拳头。
“怎么,紧张啊?”崔主任笑道,“你们可是医院的未来。”
几个人应了一声,这个手术室还真是一瓶寂静,和平时有说有笑的气氛还真是不一样了。
看着亮起来的红灯,容蓉舒了一口气。
终于开始了。
她有些失落的坐到了椅子上,看着自己的右手。
就这样让机会白白的溜走了呢,她到最后,还是什么都没有抓住。
眼前出现了红色的鞋尖,她下意识的抬头,还没有来得及说话,眼前人先冷笑了,“我们谈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