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思很明显了,确实很美味,可是你没得吃。
殊荣皱眉,“最低标准,也得有咸菜吧。”
否则无法下咽,天知道他有多讨厌白粥。
温透挑了挑眉,把勺子放进他碗里,很直白地看着他,生硬的说了两个字:“没,有。”
“你就是这么照顾病人的?”
殊荣觉得自己生这一回病,亏大发了……
“不然呢?”温透抚了抚自己散落的发丝,作出妩媚状,然而眼睛眨巴眨巴地看着他:“我亲手熬的。”
“我是病人。”
“正因为你是病人。”
殊荣急了,将碗一推,脱口而出:“你欺负人……”
话一说完,两人都愣住了。
沉默了两三秒之后,突然同时爆发出一阵炸裂的笑声来,像孩子一样,肆无忌惮,毫无形象,甚至可以说是有点疯癫。
只有在这个时候,像孩子一般,没有任何束缚,制约,最坦诚的两个人,才会展露出自己最本真的一面。
温透在狂欢的同时,感受到了剧烈的心跳。
仿佛有一个声音在她耳边低喃着:看吧,触动了爱情这根弦,你还是可以重新活过来。
……算和解吗?这一次……
两个人谁也没有提起之前发生的不愉快,三天的思念也都烟消云散,来得快,去的快,就像是所有的激情退祛之后,只剩下空虚。
温透看着窗外渐行渐远的事物,脸上越发生冷。
她父亲去世之后,就只剩下继母舒雅静了,也不是说没有亲人了,小舅舅和她年纪差的不算多,比起那些老一辈,韩明路和她倒是关系还行。
母亲的忌日,她总是要回去的。
南州市……真的是很久没有回去过了。
活着的时候,她没有好好的陪伴,要是死了还不回去扫墓,当真是不孝了。
知道她今天肯定要回来,韩明路专门过来接她了。
一切都还是熟悉的模样,小时候,跟妈妈不知道多少次来回的穿行在这条路上,一草一木都记得,只是现在物是人非,温透有些感慨。
男人正在开车,似听到细微的轻叹,回头看了一眼温透,眼中闪过一抹疼惜,刻意找了话题:“这一次多住几天再走吧,南州的空气好一些,山水风景也好,全当散散心。”
温透回过神来,笑笑:“不了,那边还有一些事情。”
她说的那边是哪里,韩明路再清楚不过,到底是心疼她,多问了一句:“你跟时连,你们两个……”
温透的婚姻状况,他多少是清楚一些的,知道的不多,但是明白,她过得并不快乐。
作为娘家人,尤其是她妈妈不在了,他便是直系的长辈,难免想关心关心。
可温透却一直闭口不提,一直宽慰他们说,自己过的不错,但是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来,她分明就过得很不好。
心里是有准备的,小舅舅一定会问这个问题,温透倒是波澜不惊了,不过这一次,她倒是坦然相待,如实相告:“就跟这个国家大多数的夫妻一样,名存实亡罢了。”
没想到他说得这么直白,韩明路倒是有些微诧,“怎么这么说?”
“相信你应该比我更清楚吧,婚姻到底是什么?”
温透勾起唇角自嘲似的笑笑,韩明路眼中闪过一丝刺痛,她到底在时家受了多少委屈,才会说出这么绝望的话来。
他叹一声:“你不能这么说,最起码我……”
“你跟舅妈是例外,你们是真心相爱才结婚的,基础不同,没有可比性。”
声音不冷不淡,听不起任何情绪。
眼见说不动她,韩明路只好给她吃定心丸:“你妈不在了,我就是你的娘家,你要是在外面受了委屈,可别憋着,舅舅给你作主。”
温透眼睛闪了闪,看着这张跟妈妈酷似的面容,到嘴的不用了,最终还是吞了回去。
末了,她说:“谢谢小舅舅。”
可是她,最终还是要让他失望啊。
“一家人说什么谢谢……哦你等一下,我接个电话。”
韩明路将车子停在了马路边上,郑重其事的端起了电话,可见这个电话对他来说,多么的重要。
见状温透也不便打扰,自顾自的欣赏起外面的街景……
跟小时候一样,还是那样的错落有致,听说这一带好像要拆了,最近一直是在招标,可是还没有人拿下来,好像是规划局不放,说是城建那块还没有批文就招标,不符合行程规定,就这么一直扣着。
但是明理的人都知道,一定是中间哪里没有疏通好,要是钱到位了,顺顺利利的也就开张了。
温透心里觉得有些可惜,要是真的拆了,那么这些回忆,也就不付存在了……
“资金一定会到位的。”他叹了口气,“我答应你的一定会做到的。”
虽然不太想听,但是舅舅的话还是落到了她的耳朵里,温透微眯了眼睛。
“是的。”韩明路摩挲着指尖,似乎是在犹豫,“时先生已经答应了。”
温透的身子怔住了。
时先生?
从小舅舅嘴里说出话来的时先生,能有什么可能是自己不认识的?
可是,是什么时候小舅舅和时家那边有了联系的?
她忽然记起来了,是老夫人专门过问过的,事情是交给了时誉的,就因为这件事,时连还发了好大一通脾气。
全身心投入在应付电话里的对,韩明路并没有发现温透的异常,直到他打完电话,才觉得车子安静的有些过份,一转头就对上了温透探究的表情。
那一瞬间,韩明路的表情微微的一变。
温透眼里的那团深不见底的黑突然浓烈了起来,她直直地看着韩明路的眼睛,问他:“小舅舅,你在跟时家人合伙做生意?”
“倒也不是。”韩明路扯起嘴角尴尬的笑笑,想了想,才无奈的说:“大概是因为你的原因,他们愿意融资给我了。”
“是时连还是时誉处理的这件事?”
韩明路也皱了皱眉头,“现在,时家的子孙们还在斗来斗去?我以为已经是时……誉的了。”
温透冷笑。
时家?还早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