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透在宴席上见过一个人,他的胸前也有这样一个标志,这也是她为什么会记忆如此之深的原因。
只是后来,她再没见过,哪怕是想报答,也找不到出处。
这个鹰让她觉得亲切,又觉得……惶恐。
她骨子里的算计开始发酵,若是殊荣可以跟他成为关系很好的朋友,那么,她是否可以借着这个男的力量,帮帮她?
一切的一切,都会轻而易举便查到。
只是这个男人显然并不领她的情,轻嗤一声:“现在在想起来问我?刚才早干嘛去了?不是还嘲笑我是……那啥吗?”
那两个字他到了嘴边却没有说出来,脸部神经性的抽搐了一下,似乎是有语言障碍一般,这两个字是禁忌,出于一种本能的,他没有吐出来。
温透将快溜下去的殊荣往回拉了拉,将他固定在自己和门框边上,耸了耸肩:“无所谓,反正又不是我想认识你。”
“你什么意思。”男人皱眉。
他不喜欢这个女人,她太聪明了,或者说,太奸诈了。
对于任何他斗不过的人,他都不喜欢。
温透微微一笑:“反正殊荣也不认识你,你也不认识他,就当是‘露水情缘’一场好了,我刚才,可是真想让他改天联系你,亲自谢谢你。”
啧啧,这语气中得多酸啊。
男人眉头一挑,眼角有些喜色。
“不过呢,既然你不愿意,那就算了。”温透说着,就要关门。
男人几乎是在一瞬间,赶紧推了手把门挡住了:“修,我叫修,行了吧。”
这个奸诈的女人。
他不情不愿,但还是报出了自己的名字。
温透依旧不满意,“只是修?”
“不然呢?”
“没有姓?”温透挑眉,显然不信。
呵……男人叉了腰往事腿了一步,脸色开始发青:“修,是姓,也是名,少见多怪。”
原来如此。
温透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然事二话不说又想关门,可又被修给当住了。
她抬眸,一副十分不解的样子:“你干什么?”
“问完我的名字就完了?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你跟他到底是什么关系?”修一副上当受骗的样子。
温透心里有些发笑,怎么还会有这么单纯的人。
不过,也许吧,看着他白净的脸,她竟不想欺骗他,竟真报出了自己的名字:“温透,我叫温透。”
“殊荣,温透,好熟悉的名字。”修喃喃的说着,脑子里有一些东西闪过,但是却想不起来是什么。
他敲了敲脑袋,但还是想不起来。
“早点回去休息吧。”温透无奈的摇头,真的像个孩子。
而后者还在拼命的想着,一副百思不得其解的样子,而且看架式,若是想不起来,真的誓不罢休的状态。
“好吧,你慢慢想吧,我回去睡了。”说罢,温透直接关了房门,把他当在了外面。
修一个人站在黑暗的通道里,安全通道的绿色灯光照在他的脸上有些忽明忽暗幽暗诡秘之色,连眸子都照成了渗人的绿色。
他站了许久,像他以往一样,若是隐约想到一个问题,一定要找出来答案不可,否则绝不停下来。
这一次,也不例外。
不过这一次,好像要追溯到很久之前了……
“我想起来了,我见过你父母,温透,你叫温透,温透的父母……”修突然低叫一声,可是再台头,眼前一片漆黑。
门早已关了。
从黑暗中走出去的时候,修眉头微皱了一下。
他十分不喜欢这种感觉,自小便是。
他对黑暗,有一种深恶痛绝的恐惧。
旁人理解不了,便会以为他是矫情,一个大男人居然怕黑,可他偏偏就是。
后来,他的父亲为了将他的懦弱打败,甚至规定了他怕衣服,只能穿黑色的,他脱离了父亲,但是却脱离不了骨子里的习惯。
一直到今天。
他还活在那个人带给他的习惯里。
抱紧了身子匆匆的往前走去,让冷风吹一吹,他觉得自己的心里好受了许多。
温透关了门之后,将殊荣半拖半抱的扶回了房间里,他很乖,但是脸上却再也没有了最初她见他时的那股子自信与张怕。
更多的,是忧郁。
“是因为我吗?”温透扶着他的脸,睦着他的睡颜,面上毫无动容之色,她只是笑:“我一早就说过,别在我身上浪费太多的感情的。”
说完,她又笑了,是谁给她的自信,竟然可以说出这一番话来。
她不瞎,殊荣对她的感情有几分,她看得清清楚楚。
虽然她猜不出,但是殊荣的一切行为都说明了,他与时连绝不止是简单的师徒关系。
所以她才会加以利用。
只是事情走到现在,一切都偏离了轨道,所有的事情,一点一点的浮出水面之事,她竟觉得自己张口怀了这艘大船了。
所以,她决定和这艘船一起沉入海底,烂死在臭水沟里。
但是殊荣……
“我不是让你离开了吗?为什么不听话呢?”她轻轻的抚过他的眉眼,在他紧闭的眼纹上低头献上一吻。
她从不主动吻他。
只是此刻,这吻里有太多歉疚。
她不是一个轻易会感到愧疚的女人,只是因为她已经决定把殊荣放开。
“离开,是你最好的选择。”
她俯下身来,轻轻在他耳边呢喃,不知他是否能听到,又或者他半梦半醒,竟在她离身的那一瞬间睁一眼睛。
温透骇然。
那双眸子里的绝望,忧郁,像一潭死水一样,带着致命的吸引力温透的眼睛深深的困住。
这一刻,她觉得自己的心跳动的比平常快了一些。
“你醉了。”她转过头去,“早点休息吧。”
身后的人没有说话,但是温透能感觉得到,他那犀利的目光,带着探寻的味道追寻着她,可是她不能回头。
为什么?
只是早已让他离开罢了。
自己的身后已经是万丈深渊,她不想再连累任何一个人,与时连的这一博弈,从一开始,她就输了个彻底,再也没有翻盘的可能。
既如此,那就一起吧。
在这无望的婚姻里,耗到最后一滴眼泪流干,耗到最一呈丝敢力消失,谁也别放过谁。
终是,温透的身后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没有挽留,更没有如似如非的呓语。
平静的像大寒之地的墓碑。
自竖立之日,便再也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