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时连复仇这件事情,已经参杂了太多太多的东西。
他隐隐的,想把温透从苦海里救出来,刚开始,他是担心自己能力不够,温透又是如此坚强,他可以从她的身上汲取温度,可是却掌控不了她。
事实也证明了,他确实无法驾驭她。
她甚至可以拿孩子来让绑住他,可是他却半点也不恨她。
甚至是越来越心疼她。
她已经走投无路了。
然而,他却帮不了分毫。
不管是前路,后路,都是迷茫一片,殊荣眼里的朦胧越来越重,像重影一般,跌宕起伏,跌跌撞撞的站了起来。
“先生,代驾的司机还没有来呢。”男人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扶了他一把,小心的让他饶过卡座的尖角,别再撞伤了他。
殊荣没有挥手的力气,任由他扶着,却清醒的道:“司机,给我叫司机。”
男人,不管是多么有能力出众的,喝醉了大抵都是一个样子,然而殊荣还算是好的,知道叫代驾回家。
只是他今天也碰到了一个奇葩,男人扶着他,思索了一下说:“司机还没有来,不过呢,一会儿来了怕你也睡着了,连地址都问不出来,不如这样吧,你告诉我地址,我送你回去,好吧。”
殊荣想也没有想便报出了一串地址,然后还有一个门牌号,便不动了。
“我的天啊,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老板,你要送这个男人回家啊?”服务员从角落里出来,带了一脸坏笑,“那我明天是不是可以晚点儿来上班了,您好好潇洒一番……”
“想什么呢。”男给了他一个栗子头,翻了个白眼,“这种帅哥,只能看,不能玩好吗?而且你没看到他脖子上挂着的东西吗?分明就是一个钢铁直男,而且还有定情信物,我是疯了才会去碰他。”
服务别撇了撇嘴:“那你对他那么好。”
“废话,感情这不是你的店,他要是在这里出了事儿,谁负责,你啊?”
好吧好吧,他说不过老板,不过……
“那老板,我明天能不能晚点来上班啊。”
“什么事情?”
“我女朋友昨天从外地出差回来了,这么久没见了嘛……你懂的……”
“我懂什么?”
“就是,就是……”
“去去去!”
把殊荣送到他指定的地点之后,男人又抚着他上了楼,然后按响了门铃。
温透已经洗完澡,自己给自己熬了一锅姜汤,还没来得及喝,便听到了门铃的响声。
先开始,她以为是时连,但后来想想不对,时连不是这样的人。
“谁呀?”她起了警惕之心,透过猫眼去看外面,“殊荣?”
旁边还有一个长得一脸妖媚的男人,她皱了下眉,打开了门:“怎么回……”
事字还没说完,便被来人一把把殊荣给扔了进来,然后站在门口拍了拍手:“看好你男人,大半夜去喝酒喝成这样,想出事儿啊。”
哈?
看着温透不解,男人抚了抚头发:“劫财劫色了解一下。”
……什么鬼?
温透笑了一下,劫财劫色?
“劫完了?”她靠在门边好整以暇。
男人眨了眨眼睛:“什么意思?”
“我只是好奇,还有这么好的歹人,竟然劫完财了之后,还把人送回来,再搭上路费。”她知看着他,一副十分有趣味的样子。
被她这么一看,男人有些挂不住了,轻嗤一声:“关你什么事情。”
他想:大爷我乐意。
但是眼睛却是往温透身后的房间里飘过去,看着这房子的样式像是单身公寓,他了然的点了点头:“男女朋友?还是露水情缘啊?”
他一边问,一边自我回答:“露水情缘不可能住在一起啊,男女朋友的话,这分明就是单身公寓嘛,看你们两个人的穿戴品味,也不像是缺钱花的人,啧啧……”
这里自然不是什么单身公寓,往内里看,地方是大,只是在玄关看不清。
但是温透并不打算解释。
她失笑,将殊荣往门边上靠了靠:“你有什么指教吗?”
这么问着,她却也是在上下打量着他。
现在的男人,都这么有意思了?
“当然了。”男人板起了脸,一本正经且大言不惭地道,“我看上你们家殊荣了。”
哈?
温透噗嗤一声就笑了,而且还是毫不掩饰的戳着男人的心窝子笑,笑得不能自己。
“喂,不要过份了啊。”
男人七分恼怒,三分委屈,着实像一个孩子。
温透可是忍不住了,忍不住的勾起了唇角。
她好久没有笑过了,一时间竟然有些恍惚。
这可是第一次,有一个男人在她面前开口,说是看上殊荣了。
而且,她光明正大的觉得好笑,因为她并不歧视彩虹群体,甚至是很敬佩他们的,敢于追寻真正的自己。
“笑笑笑,笑死你算了。”男人皱了眉,一副你怎么可以这么没有礼貌的表情。
完全跟酒吧里那个高冷的老板是两副模样。
若是先前那个服务员在,一定会跌掉下巴的。
不知他现在向老板求休假,会不会被批准。
他猜一定可以,只需要一根……棒棒糖。
小孩子嘛,最喜欢棒棒糖了。
“你接着笑,我走了。”男人恼怒的瞪了温透一眼,转身就要走。
却还没有迈出步呢,就被温透叫住了:“你等等。”
“干什么?”他不情不愿的回头,正好看到殊荣一副想吐的模样,指着他:“管管你男人,快死了都……”
“既然这么关心他,告诉我你的名字,改天我让他去谢谢你。”温透接过他的话头。
其实,她留他,就是为了探听一下,他是谁。
黑色T桖很合身,但是对于他来说,稍显大了一些,这些都不是最主要的,最引人注目的,是胸前那个手工刺绣技艺用金丝线绣出来的鹰的标志。
那个跃跃欲飞的鹰,代表了荣华富贵与一身权力,名气。
然而这个人却似个半大孩子,全然不在意。
在时家待得时间久了,最会的,就是看出一个人是不是能得罪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