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透摇头,嘴里一直喃喃着,“我不知道……真的,我真的不知道……”
她什么都想过了,却还是没有想过这样子的可能。
她只想着怎么算计殊荣,却没有想着别人在怎么算计她。
“我知道你很难接受,但是线索我正在搜集,所以,你给我一点时间,我一定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只是现在……”他靠近她,“我们先回去吧。”
大雨加身,他们两个,就算是不大病,也得感冒一场。
为了某些不相干的人,实在是不值当。
温透不听,紧紧的抓住他的衣领,“你确定?确定时连害了萍萍?”
她没有着手调查唐一铭的死因,那是因为她知道,自己一点儿的办法都没有,她没有拿捏住时连的把柄,她连是不是时连做的,她都不能够确认。
“不是……”温透喃喃着,“是我害了萍萍……是我。”
是她的优柔寡断,让萍萍一而再,再而三的受了伤。
殊荣摇头,“不是你的错,阿透不是的。”
“可是我、可是我……”
再也没有朋友了。
再也没有了。
温透哽咽了一声,忽然嚎啕大哭了起来,像是一个孩子一样,她有些委屈,她有十分的委屈。
而这一切……都与时连有关吗?
一股凉气从温透的脚底蹿了起来,直冲上脑门。
殊荣扶了她的面颊,擦去雨水,眼中一抹坚定:“别怕,我说过,我会帮你,就一定会帮你。”
正如时连是他的敌人一样。
她也一样。
温透的手渐渐的松下来,心彻底的冷了下来。
脑中也越发的清晰起来。
“走吧,我们回家。”殊荣趁机将她抱起,匆匆离开了这片让人觉得寒冷刺骨的地方。
陆萍萍的死,确实是时连有关,但是这……却是殊荣的猜测。
证据不足,但是仅有的一些证据链已经让他足够联想到一些事情。
温透说,她在利用他,可是他又何曾不在利用她。
两条毒蛇在一起。
最好的用处,就是相互取暖。
现在有了共同的目的地,殊荣自当不会放过。
如何扳倒时家,如何让时连身败名裂,这一切的一切,他都要好好绸缪。
两个人明明靠近这么近,可是温透却丝毫感觉不到温情,只有无尽的冰冷。
回到公寓里的时候,温透拒绝了殊荣上去,自己一个人落魄的进了屋子。
灯还没打开,就听见黑暗中传出一个声音:“温透,你最近的胆子,是越来越大了。”
温透连想都不用想都知道是时连。
斗志瞬间被点燃。
她打开了灯,照亮了彼此,“到是老师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非要关着灯说话?怎么?见不得光吗?”
时连闭眼适应了一会儿光亮,才睁开眼来,那一刹那,他竟丝毫不掩饰的将心底里的凶狠从眼睛里泄露出来。
带着的阴狠,似要将温透吞噬。
她从未见过这样的时连。
从前,他是一个玉树临风的翩翩师者,后来,哪怕他无情花心不在她身上用心思,但也会在生活上善待她。
而今,他像是厌烦了掩饰。
可是一个人戴着面具极久了,还能脱得下来吗?
果然,就那么一秒钟之后,时连的面具又重新回到了他的脸上。
“去哪儿了?”他问,却听不出丝毫关心。
温透从玄关里换了鞋,漫不经心地回答:“呵,你从来都不关心我,我去了哪里,又有什么关系。”
反正他也不会在乎。
只是心里还在为殊荣的话而发着颤,所以,她只能做其他的事情,才能掩盖自己此刻想去质问他的冲动。
若是真,这个人就是魔鬼,杀人凶手,却一直隐藏的这么深。
她感到深深的恐惧。
若不是真的。
那么殊荣,你到底想要的是什么?
原来她以为自己可以算计人,可若不是?那么殊荣的心思,到底有多沉?
她为何看不透。
时连不再说话,只盯着温透将自己的湿衣服脱下,一件一件的扔在地上,一路飘着,往房间里去。
“站住。”时连声音微愠,“这几天你都去了哪里?”
“这和你有什么关系?”温透就是想任性一回。
反正也一直任性了,索性就这么任性到底了。
她不在乎什么了,真的不在乎了。
在得知时连跟所有的事情都有了瓜葛之后,她竟恨不得将他的胸膛刨开,看看他长了一颗什么样的心。
“何时你离开了时家的大门,你再说这句话不迟。”时连倒也是收了情绪,不过说出来的话,却让温透极度的不舒服。
他从不轻易提这个事情,哪怕是温透再怎么任性,他从来没说过。
离开时家。
今日,时连应该是受了什么刺激,或者是她的离开激怒了他?让他有些口不择言?
可能吗?
温透在脑子里过了一遍这种事情的可能性。
几乎为零。
“你的意思,是想分道扬镳了?”温透面若勾笑,抬眸看他,丝毫不畏惧。
以为这样能吓住她吗?
还以为她是当年那个懵懂无知的大学生吗?
时连没说话,沉默半晌,似是在深究她眼睛里的某些东西,但是可惜了,温透一直挂着笑,叫他看不出来她到底在想什么。
“奶奶让你回老宅里去休养身子。”他站了起来,拿起自己的外套,像说一句再平常不过的话。
温透失笑:“老夫人的话何时要让你来传了?老师?”
以前从来没有过,今日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呢。
时连被她戳中七寸,皱了下眉头,似要说些什么,却又什么都没有说,只拿了东西便往外走。
“等等。”温透叫住他,转身婉转的笑着。
这个公寓,就像是她一个人的领域,是她最私人的地方,可是每次时连回来都是连招呼都不打一声。
这个认知,让她心里极度不舒服,极没有安全感。
“你不当这里是你的家,就把钥匙还给我吧。”在他疑惑的眼神里,温透伸出了手,说的十分坦诚。
时连在她眼神的注视下,缓缓的从衣服里摇出了一把钥匙,带着银色的光递到了她的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