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句话,朝暮就认真许多了,神情严肃了几分:“是谁……别,该不会是我想象的那样吧?”
她说着,都是不由露了不置信神色,仿佛觉得很不可思议,或者是说很不像话。
看她这样,席曜便知她心中应该大概有了底,这才如实说道:“朝盛,你父亲。”
朝暮做了一番心理准备,真的听到后,反而觉得没那么惊讶了,而是忍着没翻白眼:“这种互相见对方家长的戏码,是谁想出来的?”
越来越奇怪了,席敬衡来找她什么也没说就算了,朝盛找席曜做什么?
朝暮想了想,没好气道:“他是不是劝你跟我分手,说我们在一起不应该,没好结果之类?”
“差不多,”席曜给她拈了块点心,让她暂时转了点注意力,“朝先生挺有趣,还说我们在一起,是会遭天打雷劈的。”
朝暮并不奇怪,只是看他:“你信吗?”
席曜低笑了声:“那就让雷来劈吧。”
“……”朝暮对上他无畏而又温柔的眼神,一时不知该是无言好,还是感动好,幸而关键时间,外卖到了。
看着席曜去刷电梯,朝暮心不在焉的吃完剩余的点心,脑中闪着一些乱七八糟的念头。
而这些念头,在外卖摆好盘,准备开动之后,便才终于尘埃落定——也是时候该说了!
席曜坐回来的时候,就对上她一脸凝重的神色,脸上如此,但清澈眸底还留有一丝犹豫和徘徊,不用说什么,都是差不多能猜到,她即将说一件曾经多么难以启齿的事。
他抬了手给她布菜,淡淡扬眉:“你确定要现在说?”
朝暮不意外能被他看透情绪,坚决的点头道:“嗯,就现在说,不然又不知要拖到什么时候了。”
“行吧,”席曜放下筷子,端正了姿态,认真专注地望着她,“你说,我听。”
气氛一瞬间就变得郑重起来,朝暮酝酿好情绪,憋了半天才憋出一句:“你知道我爸妈当年为什么要闹离婚吗?”
席曜神色依旧:“跟我有关?”
“算是吧,”有他接了话,朝暮就觉顺畅许多了,接着往下说,“那天是毫无征兆地,我爸很晚回家还喝得很醉,跟我妈在房间里大吵了一架。我是被吵醒的,出了房间想劝架,结果听到的第一句话就是——朝暮是不是我亲生的?”
回想起往事,朝暮双眸还是不由蒙上了一层黯淡,扯了嘴角,笑却很淡:“我不知道别的人在听到这样的话会是什么感觉,只知道那时候完全懵了。我没有听到我妈是怎么回答的,后面我爸摔门出来,路过我的时候,还嫌我挡路的推了一下。那时候,我们对视了一眼,他眼里的冷淡和愤怒,我记了很久。可能也是那时候起,我觉得,不当他的女儿也好。”
“之后就是无止境地,只要一见面就争吵,家里很多值钱的东西也都砸摔坏了。我隐隐约约听到了一些信息,再想起之前所经历的一件事,就差不多拼凑出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
“但很搞笑的是,在他们离婚这个过程里,我以为我起码能起到点作用,能有所回旋。但后来才发现,我不过是个附属品,想抛弃就抛弃,想带走就带走。我的意愿是什么,一点也不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