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席敬衡送走的时候,朝暮都有些懵,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像是做了一场梦一样。
她以为席敬衡特意避开席曜不在的点找过来,是有话要单独和她说——比如重复十年前的场景,问她要怎么样才能离开席曜,席家只需要能对席氏有助力的亲家,又或者,问她一句母亲近况如何。
但是,席敬衡真的只是上来看了看,坐了坐,倒的茶刚冷,便起身告辞。
不仅仅什么话都没有说,更没有露出什么不悦或者威压的神情,就像是,只是来看看儿子的新家如何而已。
朝暮觉得自己可能有点不正常,她宁愿席敬衡说点什么,也不愿意他一句话不说,好像那样是,完全不把她放在眼里一般。
可如果真不把她放在眼里,又何必避开席曜呢?
这样的房子,在席氏面前,应该算是不值一提吧,随便一处房产,都可能比这里要好,要昂贵许多。
只是来看房子,也太没有说服力了。
越想越糊涂,到最后,朝暮竟是把自己硬生生给想饿了,坐在客厅沙发上,捂着空空如也的肚子,也懒得去冰箱翻吃的了。
席曜回来的时候,就见到她懒懒靠在沙发上,一副生无可恋,什么也不相干,完全放空的模样。
他几步过去,靠在一边轻轻拍了拍她的脸颊:“怎么,被打败了?”
“啊,”朝暮像是睡醒一般,这才回到了现实,眼神恍惚,“不知道,我现在脑子里很乱,不知道该怎么说。”
看她好像是有点受到打击,但又不像是多难过难受的样子,席曜便大概明白,他的好父亲这趟来,并没有说什么过分和不该说的话,而是保留了君子风度。可尽管如此,却未必能让朝暮觉得有多好。
越是暧昧不清的态度,越让人容易多想,这世上的事,大抵就是如此了。
将她转过来靠在自己身上,席曜低头吻了吻她:“这样好些了吗?”
朝暮有些哭笑不得的看他:“你把自己当药喂我吗?”
“嗯哼,”席曜一本正经看着她道,“我难道不是治你的良药?”
不能当面说他,朝暮只能在心里暗暗偷骂他不要脸,然后也当真好受许多,那种混乱的感觉顿时被冲散,然后饿的感觉就更加鲜明了。
她也没忍着,径自开口道:“我饿了。”
席曜抬手捏了捏她的脸,无奈道:“你最近对我说得最多的一句话,大概就是这句了。”
“有吗?”朝暮一脸无辜,“我怎么不记得?”
席曜直接略过她的反驳,拿出手机拨了个号码出去,很快便接通:“送过来吧。”
随后又去冰箱里给她找了盒白天才让人送来的咸点心,稍微热了热。
朝暮收了懒劲,跟着去了餐厅落座,学着闻雨的架势,不客气的笑:“辛苦了。”
席曜还转了杯牛奶,一起端了过来给她,在她吃了两块,不再那么饿之后,才慢悠悠开了口道:“你猜我回来的路上,碰到了谁?”
“嗯?谁?”朝暮无暇多想,也懒于去猜是哪一个认识的人,径自睁大了眼看他,等着答案。
席曜定定看她,随即一挑眉:“先答应我,听完也要好好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