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带着往乡政府走的时候,朝暮就隐约猜到了什么——毕竟领导们都爱和领导交流,所以这边政府领导至多只跟施广平接触过,并没有跟她有什么来往。这也是为什么,就算施广平拜托过这边的人多关照她,但是那天发大水的时候,却是只有学校的孩子们想到了她,然后赵彬独自来营救。
而果不其然的,刚进政府大厅,就有人带着热情的笑容迎了上来,先是表达了之前没有顾及到她的歉意,又是表示了她这几天帮忙的感谢,反正便是怎么好听怎么夸她。
能让她有这种待遇的人,这世上就只有一个了。
想到这个,朝暮都无心去听旁边的人在说些什么,脚步也是不由快了些,而便是因为走得太快,在要到的时候都来不及刹车,就与从一边办公室出来的人撞上。
朝暮直直撞入一人坚硬的怀中,带着风尘仆仆的味道,又有着熟悉的温暖气息,鼻尖就瞬时一酸,眼眶险些落下泪来。
“急什么?”席曜很是自然的揽过她,替她拨了拨有些乱的发丝,“我又不会跑。”
怕被他看到红了的眼眶,朝暮都没敢抬头,埋在他怀中闷闷嗯了声,而有其他人在场,别的话也只能暂时憋着。
好在围观的几人倒也十分自觉,立即让人带他们去特地给席曜收拾好的房间休息相聚,之后再说其他。
这边的房间就好多了,既宽敞又明亮,干净舒适,没有一点潮湿的感觉,也没有什么异味,待了一会就觉得有些昏昏欲睡了。
朝暮先去洗了把脸,确定自己应该还勉强能见人,头发没有太乱,着装也得体之后,方才深呼吸着回了客厅。
“要喝水吗?对了,你吃饭了吗?不对,你肯定都没睡觉,还是先睡一会吧。”朝暮一看到他疲惫的神色,就立马忘了别的,只顾着心疼了。
席曜脸上倦意的确都掩饰不住了,下巴上都是冒出些许未能及时挂掉的胡渣,暗沉眸中涌动忍了又忍,终是重归风平浪静,只朝她伸出了手:“过来坐。”
朝暮递过手去握住他的,然后就被直接拉到了怀中,嗅到他身上略微的烟味时,第一个念头是——幸好昨晚多打了点水洗澡,要不然也不知道身上是什么味了。就是没法用冷水洗头,估计有些油了。
想着,朝暮就不由微微直起身体,让自己的头发离他远些:“你还带了物资来?”
她也是才想起直起有孩子说镇上来了好几辆车,很是气派的样子,这会就对应上了。
“嗯,都是以你的名义。”席曜揉捏着她的腰侧,眉头微皱,“瘦了,没吃好?”
“回去就能胖回去了,”朝暮的重点显然不在这上面,抬眸看他,“还捐钱了?”
“没捐多少,你要是想,后期还可以再续捐。”
对上他了然透彻的双眸,朝暮轻咳了声:“我的意思是,钱可以不用太多,但是必须都落到实处去。这里的人,是真的需要这笔钱。”
“可以,”席曜略微挑眉,把玩着她的手,漫不经心道,“不过,你要不要先跟我说说,你另外一个朋友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