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曜来了?”
朝暮这蓦地发声,不仅仅惊吓了前面四人,旁边的江暖亦是有些神色怪异,不因为别的,只因朝暮并没有表现出太多的惊讶,更没有别的异样情绪,好似席曜会来,并不是一件多值得震惊的事。
闻雨转身看到朝暮,神色有一瞬的不自然,随即轻咳着把陈珩推出来背锅:“要打要骂随便你,我都没有意见的。”
朝暮在几人再次惊讶的眼神中笑了笑:“放轻松,他来了就来了吧,大家都算是多年的朋友了,如果他还摆架子的话,那就不要理会他就是了。”
“就是,小雨你就喜欢想太多,席曜肯来就是还当我们是朋友,如果在这里还打算当他的席总,那就谁爱伺候谁伺候去呗!”封月忍不住开了口道。
闻雨没想到就她一个人那样想,脸色有些稍变,一时没说出话来。
江暖见状,便适时转移话题:“小月月,你那个小男朋友呢?不会还是没脸见人吧?”
“不要叫我小月月!!”封月生性单纯,本来也就只是随口抱怨一下,话题一转就跟了过去,“他来了,跟他们几个停车去了,陈珩说要上山还是得开越野车才好,所以你的车也去停好吧,待会拼车走。”
陈珩适时站出来道:“把钥匙给我吧,我去停。”
“行,那得去把车里的东西拿出来。”江暖带上朝暮,和陈珩一起往车那边走去。
封月则是带着笑脸去迎男友,剩下两人依旧站着,片刻后,杭佳抚了抚闻雨的手臂,无声的安慰着。
一群人正式会面已是五分钟后,车都停好了,现在就差怎么拼车的问题。
总共五辆车,分别是陈珩和他的朋友开来的,还有席曜一辆。
如果车少还好,随便挤一挤就好,车多了,反而不好随便坐了。
闻雨和封月各自一对,自然分别开一辆,江暖和杭佳就自觉各挑了个陈珩的朋友,表示要和帅哥培养一下感情。
最后剩下两个人,显然是只能凑一辆车了。
江暖拉了把想要说话的杭佳一把,两人对了个眼神后,就各自上了车,一副准备出发的模样。
封月自然也不会管那么多,更不会想要多一个电灯泡。
看三人如此,闻雨也知道自己不该多说什么,只是到底还是有什么在心里作祟,自己都不明意味的说了句:“你自己心里有数吧,我就不管你坐哪一辆了。”
陈珩知道闻雨还是有些情绪,当即低声哄道:“没提前跟你说是我不对,回头你想怎么罚都行,先上车吧。”
闻雨凉凉看他一眼,然后就一甩手的先上了车。
陈珩对朝暮无奈一笑:“你坐席曜的车,没问题吧?”
“嗯,他没问题的话。”朝暮点了头,然后就转头定定看向,自从过来后,就一直倚着车门站着,仿佛在等她过去的席曜。
两人对视片刻,都是未曾看清彼此眸中更深的情绪。
而后,还是朝暮先投降,无奈的走了过去:“能带我一程吗?”
席曜穿着身浅灰色休闲服,额上细碎的头发没有梳上去,而是随意拨到一边,在阳光照耀下,莫名有种大一号的少年感,英俊自在,整个人像是会发光。
“上车。”席曜说完,便直起身拉开车门上去。
朝暮垂眸一笑,刚拉开后车门,就听他似是略冷淡不满的道:“坐前面。”
“恩……我只是想放东西。”朝暮把自己的包在后座摆平,然后就关上车门,绕到另一边上车。
席曜等她坐定,系好安全带后,就才发动引擎,慢慢踩下油门,跟上前面几辆已经出发的车。
开了一小段路,他才抽空伸了手打开了车载音乐。
低沉沙哑的男声在车内蔓延开来,朝暮略微回神,身体随着歌声渐入佳境也渐渐放轻松下来。
闻雨挑的算是一处景点,只是离市区较远,自己开车才方便一些,不过也得一个多小时才能到山脚下。
车开出城区后,就直接上了高速,一路过去都是深山野岭,衬得天色蓝的不像话,白云像是棉花糖一般,软软绵绵,让人想伸手去揉一揉。
朝暮看得心痒痒,忍不住隔着车窗拍了张天空,虽然没有刻意找角度,但却依旧美。
而就算她再怎么动作轻微,同在一辆车内,她做了什么,席曜没理由不知道。
车停下时,朝暮还以为怎么了,下意识转头去看他。
席曜正好也在看她,一双幽深若海的眼眸映着她的模样,过了片刻,他方才若无其事的转开眼神:“下去拍。”
朝暮愣了下,才明白他的意思,犹豫了一秒钟,就果断推开车门下车。
这到底是高速公路,停车不能太久,朝暮抓紧时间想好构图,找了几个角度拍了几张,差不多满意后,就准备返回车上。
刚一转身,便看到一幅不用费心去构图,都能直击她内心的画面。
席曜不知何时也下了车,倚在车门上,一手插在口袋里,一手随意垂在身侧,光线充斥着他的周身,尤其是头发,每一根都似是在闪着光,折射出来的影子印在一旁金属栏杆上。他低着头,唇角没有多余的弧度,却胜过任何表情,令人不自觉屏住呼吸,不忍心打破这一画面。
朝暮站了片刻,终究是忍不住的抬起了相机,找好光线角度,调好焦距,然后迅速按下快门。
似是有所感应,在她放下相机的那一瞬,席曜就转了头,直勾勾朝她看来。
虽然知道应该没有被发现,但朝暮不免还是有点做贼心虚的感觉,轻咳了声自我掩饰后,方才故作随意的走了回去:“好了。”
两人分别上了车,再次上路后,前边早已没了其他车的影子,前面的人似是也没有发觉他们落下了,并没有打来电话询问。
而不只是错觉还是什么,朝暮总觉得这次的车速较之方才要慢了一些,缓缓前行的车速,以及越发低沉舒缓的音乐,让她一时有些放松过头了。
模模糊糊中,似是有什么冰凉的触感擦过脸颊,她下意识的去拨开,却是反被握住。
朝暮似睡非醒,以为是在梦境中沉浮,便忍不住问了声:“席曜?”
“……我在。”
低沉温和的嗓音像是抚平了她的不安,朝暮手上渐软,微颤的眼睫毛都是平息下来,进入了平稳的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