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一脚十分光明正大,又很是突然,完全没有不命中的可能,那男人直勾勾往下倒去时,还有些不可置信的扭头看向景琛,其中还掺了些求助之色,好像指望着景琛只是简单的恶作剧,无意伤人。
朝暮见状,都下意识往前一步,而后又想到什么的顿住,装作没看见一般的扭头看向一边。
只听“嘭”地一声,男人毫无遮挡,也来不及去扶住什么的,脸朝地的摔了个大马趴,隐约还听得什么咔的一声,不知是哪里的骨头折了,过了一会,才反应过来的发出一声哀嚎。
这动静,自是引得餐馆一众顾客及服务人员看了过来,不过在见得是景琛后,就只有经理急忙走了过来。
“景少,您没事吧?”
那坐在地上哀嚎还不愿起来的男人,目的就是为了引人过来,好为他作证追究景琛的责任,此刻见状,不由哑了声音,景少这名号一听,就知道不好惹,只怕对方根本不怕他追责,才这般肆无忌惮。
景琛却是一副歉意和关心的模样看向他,还伸了手过去:“不好意思,我走快了些,都没看到前面有人。”
这话说得,男人勉强一笑,一边说着没事,一边想要抓住景琛的手站起身来。
但就在他快要碰到的时候,就见景琛好像不经意的又站直了身体,转过去对那经理说话。
这一手落空,男人就又一屁股跌了下去,冰冷的地板比往日都硬,让他又忍不住发出一声哀嚎。
朝暮看着都有些不忍了,抬手扶了扶额,侧目间,见得那座位上的女人偷偷用包挡了脸往这边看,就不由也看了过去,不过对方似是有所觉,又立即缩回位置,只差没有做蜗牛状了。
是真的胆小,还是……?
朝暮收回眼神,走到景琛身旁低声道:“差不多行了。”
“恩……你看这,我还有点事要办,就麻烦你自己去医院检查一下,有什么费用账单,可以往这里寄。”景琛随手抽了张名片递了过去,而后又故作随意问了旁边经理一句,“这位是你们这的常客吧,我就不用担心会被讹诈了。”
那经理这才想起来好好打量过那男人,犹疑道:“我查查今天的预约,看起来挺面生的。”
那男人脸色变了变,急忙道:“我没事,就摔了一跤,没什么大碍,你们忙你们忙。”
说着就一手捂着后腰,一手捡起自己的公文包,快步往外走去,看着丝毫不像一个刚摔过两跤的人。
“这,”经理作势追了两步,又回头征询的看向景琛,“景少,你看这?”
“算了,也不用查了,”景琛耸了肩,“我先走了。”
“景少慢走,女士慢走。”经理也自是了然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只是要记住那男人的脸,免得以后再出差错。
朝暮走了一段,还是忍不住道:“那个女生,好像是我认识的人。”
“是或不是有那么重要吗?”景琛吊儿郎当的晃着车钥匙,若有似无的瞥了眼落地窗后的座位,道,“重要的是,别人想当做不认识你,你就配合好了,这么点做人的道理还是要懂。”
“……”原来他也看出来了,那就不是她的幻觉了,朝暮无奈笑了声,眸中情绪一闪而过,如果只是认识的人也就罢了,偏偏还应该是杭佳,应当是划分在好朋友行列之中。这种事就算丢脸,但被她看到了又怎样呢,难道还会笑话她不成?
揉了揉眉心,朝暮也拿出车钥匙,道:“我回去补觉了,等我摸熟这APP再请你吃饭。”
“好,我等着。”景琛一挥手,开了车门临上去之前,还是憋不住的问了句,“席曜昨天去探班了吧?”
“是,就有通稿出来了?”朝暮神色如常,像是听不懂景琛话中的试探之意。
景琛欲言又止的看着她,半响才道:“人多眼杂的,你以后,要多注意一些,国内的环境,有时候并没有你想象得那么好。”
朝暮怔了怔,有些明白,又有些不明白,正想问清楚些,就见景琛利落上了车,道了声“回见”后就倒车出去。
她在原地站了一会才上了车,景琛难得正经,也不是不无道理,她和席曜之间目前的确还是有些名不正言不顺,很多事都得有所顾忌,不管是对外界而言,还是对……席家而言。
表面上说是休息几天,实则朝暮只好好睡了一天的觉,然后便又去各处采风,正是秋浓的季节,随处一抓拍,便是一道靓丽的风景。
而这几天,朝暮只偶尔在微信群里冒泡,看到杭佳绝口不提那天的相亲,只如常抱怨周末又要去见新的相亲对象,然后其他人或打趣或安慰她,气氛一如既往,便也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休息完的第一个工作,就是给时伊拍杂志内页,朝暮本来还琢磨着要怎么侧面问起八周年画册一事,却没想到时伊很快就主动提起,透露了要一起拍摄的对象。
朝暮其实猜到不会是凌炀,但真的听到是谁,还是有些没回过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