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暮从来不认为自己的意志力有多薄弱，尤其是这几年越发沉淀以来，更是理智自制，心里有着清楚明白的一条线，连擦边的事情都从不会去做。
可是在回了国之后，就跟突然紊乱了的生物钟一样，某些本该很克制的点，却被放得很开。
比如——喝酒。
以前她不论有没有工作，都尽量对喝酒这件事抗拒而又排斥，只因短暂的沉醉和麻木，带来的只有更多的回顾和反省，有那个功夫，她宁愿多拍点照修点图。
现在却是总是借由喝酒来试图做些什么，还经常控制不住量，且明明说过想戒酒，可还是一再失败，就好比此刻——
吃过由庄园大厨特地准备的丰盛晚餐后，朝暮就跟着席曜去了上次没能去成的小酒厅，面前摆着杯香槟，而席曜则是转去了地下酒窖挑更好的酒。
这一看便是要喝不少，而且估计还得混着喝。
有过前面几次的经历，席曜不可能不知道她的酒量不好，还直接把酒摆到她面前来，那么就只有一个说法——故意灌醉她。
而许是还有几分仁慈之心，留了她一个人在这里，给足时间考虑，到底要不要遂了他的愿，促成今晚的事。
可她愿意拒绝他吗？
朝暮想，答案肯定是不愿意的，所以她才坐在了这。
抿了一口香槟，朝暮一手托着下巴，觉着自己还没怎么喝，已然有了三分醉意，估计席曜都不用费什么功夫，就能如愿了。
正想着，手机就“嗡嗡嗡”震动起来，倒是让她稍微清醒了些。
看到来电人是江暖后，朝暮手上动作就一顿，心知她肯定是为了下午那条微信，没有得到自己更加详细的回答，实在按捺不住好奇心，想知道下一步进展了。
朝暮犹豫片刻，想着自己或许是需要一点旁观者的建议，就还是接了电话。
而接通后，两人皆是默契的什么也没说，好像都在等对方先开口。
“那个，”江暖还是忍不住先开了口，确认没有什么奇怪的声音后，才问道，“你们……做了吗？”
朝暮瞬时扶了额，无言道：“现在才晚上七点半。”
“咳，这种事不是兴致到了就可以吗，还非得讲究时间做什么？”江暖轻笑着道，“所以，你到底打不打算上钩？”
“我，我也不知道，现在我面前摆着一杯香槟，之后可能还有红酒，之后会发生什么，我现在也不敢确定。”朝暮叹气道。
江暖啧了声：“你摸着你的良心说，如果席曜躺在那，一副任人蹂躏的姿态，你是上还是不上？”
朝暮被这个比喻雷了一下，还真不太敢想象那个画面，无奈道：“我觉得，应该反过来才是。”
“差不多啦，骑乘位也是很有感觉的，你可以试试。”江暖鬼笑道。
问江暖要建议，还真是无用功……朝暮手上无意识的抓了抓，想要借此来缓解什么，过了一会，才问道：“这样，真的可以吗？”
江暖沉默了会，才开口道：“这种选择不该我给你做，不过我可以告诉你的是，如果我喜欢的那个人不能给我他的心，只给身体也是好的，最起码可以留下一段回忆，而不会在很多年以后一直沉浸于求而不得的痛苦中。言尽于此，你自己想想吧。”
听完这番话，朝暮却是出奇的冷静下来，近乎透彻的了然到，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就在她打算开口时，眼神余光便瞥到有人进来，那一瞬的平静就又被打破，飞快道了句“回去说”后，朝暮就迅速挂断收起手机。
席曜手上拿着瓶白葡萄酒，走过来时，还不忘对她淡然一笑，昏暗灯光下，那微勾的嘴角隐约有些邪气。
朝暮心慌意乱的回以微笑，他越近，心跳就越快，好像要从胸口蹦出来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