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暮蓦地清醒了些，略微转头，看着一旁站着的男人，整个人就更加清醒了。
席曜难得不做正装打扮，灰色薄毛衣搭配黑色长裤，黑色短发随意往后梳，宽肩腿长展现得淋漓尽致，看起来既慵懒又性感，不一样的成熟魅力。
这样打扮，就像是平常约会一般，随意又不失风度。
念头在脑中一闪而过，朝暮坐直了些，勾起微笑，真心实意道：“不，我很开心。”
席曜若有似无的挑了挑眉，随后在一边落座，直接问：“欠条有什么不妥吗？”
“没有，”见到这样的他，让她用什么偿还都心甘情愿了，朝暮一副任他宰割的模样摊手道，“不过你总要告诉我怎么还吧？”
“你好像总在明知故问，”席曜状若无意的瞥了她一眼，黑眸幽深，“我想要什么，不是早就告诉你了吗？”
朝暮为难的思考片刻，问道：“不能换一个吗？”
席曜冷笑了声：“你这是在跟我讨价还价？”
说完，又恢复平常冷漠的语气：“朝暮，我没什么耐心，你要么尽早离开，要么，就做好准备承受欠债不还的后果。”
这是在……威胁她？
看起来不像是在开玩笑，朝暮顿了顿后，才心情复杂的道：“就像是之前桑梦一样，无意得罪了你，就只能被封杀，甚至不能出现在人前？”
见她还知道桑梦的事，席曜冷淡的打量了她一眼，不答反问：“你觉得你会怎么样？”
他不是在跟她说着玩，而是来真的！
朝暮手上紧了紧，觉着自己抱着手握欠条，便能让他奈何不了自己的想法有些可笑，更为自己的约会念头觉得可悲。
席曜可能的确没有放下她，但和她要的却完全不一样，就好比那句话——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他对她的执念，不过是因为从来没有真正的得到占有过她。
可是，他为她做得那些事，岂能作假？
脑中快速闪过的画面，让朝暮还是有丝不甘：“除了这个，我们就没别的路可走了吗？”
“别的路？”席曜好整以暇的看她，眸中隐约闪过一丝讽刺，“过了十年，你还在做着当席太太的梦吗？”
这句话，犹如当头一棒，毫无遮挡的打在了朝暮的后脑和内心，一时间有些头晕目眩，可同时的，另一个自己好像又冷静清醒得过分，一字一句冷冰冰地说着：“朝暮，梦早该醒了。”
然而，席曜却像是觉得对她的打击力度还不够，过了片刻，又冷漠补充道：“我跟时伊是没什么实质关系，但是，最终跟我结婚的，只会是她。”
“好了。”朝暮抬手叫停，然后端起那杯冰块还没化的冰咖啡，一口喝了下去，然后如她所愿的，从心到身，甚至大脑，都一点点冷静下来。
今天还有一整天，她不想待了还没十五分钟，就难受的想跑路。
长呼了一口气，朝暮站起身，不看他的淡淡道：“我还有任务在身，你如果实在不想见到我，可以等时伊点头后赶我离开，我不会厚着脸皮留下。”
说完，她便绕过茶几，故作淡定的想要上楼。
然而刚到楼梯口，就与有些尴尬的时伊对上视线，不知站在这多久了，看神情，只怕是该听到的都听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