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饵脸色苍白,岫岩蹙眉走上前扶她,被余饵拒绝了。
“我没事。”
“余饵,我给你叫个医生来吧。”
“不用,我没事。”
她固执的不肯接受,想要在这一刻跟陌生的顾淮中老死不相往来。
当然,结果不是的。
她好像从来不认识顾淮中,明明在为谁隐瞒着,还装作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看着她着急,匆忙。
越是接近顾淮中的办公室,余饵就越是紧张。
不是害怕,只是紧张。
岫岩在前面敲了敲门,“顾总,小余到了。”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余饵这么奇怪,而顾淮中从接到一个电话之后,就也开始变得奇怪了。
“进来。”
顾淮中坐在办公桌上,依然在看着一份合同,等他们走进来,抬头看了一眼余饵,抿唇,对岫岩道:“你先出去吧。”
“是。”
顾淮中站起来要走过去,余饵往后退了一步,目光复杂的看着他。
“谁告诉你那个账号的?”他声音阴冷。
“所以,真的是你给他们的钱?没做亏心事,不会给钱?是你?还是谁?”
“余饵,这件事情不要再管了,跟你没关系?”
余饵生气,冷笑,“死的人叫丁琪,是我的情敌也是我的同学,我了解她爱慕虚荣,也知道她胆小如鼠,你说我跟我没关系?”
顾淮中蹙眉,“余饵,不管是谁告诉你的,都不要相信。”
“如果你不告诉我,我会告诉警察。”
被骗了这么久,任由谁的心情都不会好。
余饵的这句话没有撒谎,她确信不是顾淮中,所以她不在乎其他人会不会因此而倒霉。
顾淮中的目光冷肃,深吸了一口气,“是蕊安。”
脑子里像是被人碰了一下,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等听清楚了这个名字,余饵顿时觉得十分可笑。
竟然真的是她?
自己的猜测没有错,林蕊安杀了丁琪?
余饵脸色怪异的看着顾淮中,“她杀了人,你竟然还为此隐瞒着吗?”
顾淮中脸色难看,“她答应我,等大哥离开之后,她就去自首,大哥没多少时间了。”
余饵摇了摇头,觉得十分可笑,“不,你们太可笑了,这不是普通的事情,这是杀人啊,杀人要偿命的……”
说着,她恍恍惚惚的想要走出去,远离他。
顾淮中一把从后面抱住余饵,紧紧的,“余饵,别说出去,就当是我求你了,大哥昨晚上进医院了。”
余饵浑身一震,想起那个坐在轮椅上低眉浅笑的温润君子,就觉得十分可惜,为难。
怎么办呢?
她能怎么做?
顾淮飞时间不多了,他一口一个弟妹叫着,从未跟她说过重话,她多看了两眼的壁画,被他毫不犹豫的送她。
她要那么残忍吗?
余饵深吸了一口气,“好,等大哥走,不然,我会亲自去警察局。”
真相揭开,也是血淋淋的残忍。
顾淮中叹了口气,“对不起,余饵,我并不想骗你,许杨追得太紧,你又跟他走的近。”
余饵慢慢的松开他,转身看着他的眼睛,“只是为了大哥。”
说完,她就要走。
顾淮中看着她冷漠的目光,心里顿时一沉。
好像要失去什么最宝贝的东西,恐慌一下子袭来。
“余饵……”
“顾淮中,我没有办法跟你同出一个屋檐下,如果你不搬走,我就去医院。”
哪怕是舍弃这个孩子。
反正,她本来也是孤零零一个人啊,这个世界上,少了谁,宇宙都不会因此消失。
像是松了口气似的,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倘若是以前,哄哄也就罢了。
遇到这样的事情,顾淮中第一次觉得手足无措。
难道自己做错了吗?
过了好一会儿,岫岩敲门进来。
顾淮中心情不好,正绷着弦呢。
他一把把桌子上的文件扫在地上,语气冷冽,如数九寒冬。
“出去——”
岫岩顿了顿,还是走上去,手里拿着几张纸递过去。
“我查到给余锦年打电话的人的图片了。”
顾淮中顿了顿,拿起那份资料。
上面的图片上的人,他再熟悉不过了。
虽然说带着一个帽子和口罩,已经隐藏的很深了,但是熟悉的人,一眼就能看出这个人到底是谁。
林蕊安。
顾淮中沉重的心像是被人重重的敲击了一下,有些喘不过气来。
她要害余饵,真正指使余锦年去绑架的人,竟然是一直在他们身边的林蕊安?
岫岩脸色沉重,“顾总,方才顾少奶奶打电话过来,说警察又去找她谈话了,让我们帮忙解决一下。”
顾淮中咬紧了牙关,脸色铁青,猛地站起来,“让她滚,滚得越远越好。”
他到底是做了什么事情?
感觉自己像个傻子似的被林蕊安这个女人,玩弄于股掌之上。
“大少爷……还没出加护病房,医生下了病危通知书,让家属去一下。”
岫岩干脆一口气说完。
顾淮中脸色难看至极,护着林蕊安?
对不起他的余饵。
亏他经常在余饵的面前让她原谅林蕊安,值得吗?
不值。
不护着林蕊安,大哥……
顾淮中重重的一拳捶在了桌子上。
余饵出去之后就去咖啡店坐了坐,心情平缓之后才往外走。
她刚刚说的话有很大的都是赌气的成分,不过如果真的走到了那一步,可能她也意料不到。
往前走了一段,当时觉得伤心也就罢了,但是事后,怎么越想越窝火?
心里面那叫一个气啊……
拿着自己刚买的包包使劲的砸向旁边的电线杆。
“该死的顾淮中,你敢来骗我,你这个死混蛋,我绝对不会放过你的,就是你下跪求饶,我也不会放过你……”
“余饵?谁得罪你了?”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
余饵浑身一僵,下一秒,立刻恢复了正常的样子,笑着回头。
“啊,许杨啊?这么巧?”
许杨笑容放大,像是阳光似的,让人舒服。
“在附近来送一份鉴定报告书,怎么了,拿着电线杆撒气呢?”
余饵抿唇,笑了笑,不好意思,“不是,电线杆上有脏东西,我看不过去,用包包擦干净啊……”
许杨摇了摇头低笑,很明显不信,只是觉得这个女人很可爱了。
“是吗?”
“当然。”余饵捋了捋额前的头发,想起刚刚的事情就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