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瀚启跟着医生出了去,来到了医生的办公室。
“坐吧。”医生做了一个请坐的手势。
唐瀚启坐了下,心却怎么也坐不下,很急躁:“医生,是不是安冉她……有什么事?”
医生倒水的手僵了住,过了一会才恢复了过来:“她的情况不是很好,不排除是抑郁症的前兆……”
抑郁症……现在的她,不吃不喝,对什么都没有兴趣……这样的她,的确非常危险。
“你们当亲人朋友的,多劝劝她,让她想开一点。你们还年轻,以后有的是机会。”
医生将水推给了他。
唐瀚启握着水杯,温度微烫,可他却感觉不到,只觉得浑身冰凉!
……
两天后。
经过调查,在许寒瑞别墅内找到的瓶子所装药物,与在造成余安冉流产的药物一致。瓶子只检测到了秦兰的指纹,加上叶叙的指证,人证物证俱在。
“不……不可能……我没有害她!我是被诬陷的!”
秦兰拍打着桌子,指着坐在眼前的叶叙:“你为什么要陷害我!”
叶叙原本低着的头抬了起来:“秦兰,做人要敢作敢当,你既然做了,你就不要狡辩了!”
她们在地方是审讯室。
叶叙想了很多,想倒自己的女儿后,一咬牙:“你和余安冉一直是死敌,你找我,给我钱,让我去在她的食物里下药。怪我贪财,才会答应你……我原本以为你只是想恶作剧一下,没想到你竟然下手这么狠!”
狠?下药?给钱?
秦兰瞪大着眸子,竟然听不懂她的任何一个字:“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她恨不得去打醒她!奈何有警察监督着,不能有所行动。
“你说我给你钱了,那钱呢?找到转账记录了?”
秦兰清清楚楚地记得,自己没有给过叶叙一分钱。
警方却播放了一段视频,视频中,秦兰将一个袋子交给了叶叙。
“我们在叶叙的家中找到了你给的袋子,里面有20万!秦兰,你赖不掉的!”
秦兰脑子又是一片空白……怎么……怎么回事?明明那个袋子是她发现拿错后,才联系叶叙,让叶叙来取回的。而那一段视频,也是秦兰故意找人录的。原本是打算宣传她的好人好事,借此摆脱上次出轨新闻的影响,赢回一些好感……
可是万万没有想到,竟然会变成今天这样……
就算她现在有一百张嘴,也说不清楚!
秦兰微张着嘴巴,目光呆滞,心中有千言万语,却不知道从哪里开始说……说出来,也不会有人相信!
是什么人要害我?上次不行,这次又卷土重来?是谁?是不是余安冉?一定是她,一定是她恨我抢走了寒瑞,一定是!余安冉啊余安冉,你为了陷害我,竟然连自己的孩子也下得了手?
想到这里,秦兰乍然站立起来,推翻了凳子、桌子:“余安冉,我要杀了你!啊——”
她的五官异常狰狞,眼中充斥着鲜红的血丝。
“余安冉,我不会放过你的!余安冉,你不得好死!你个贱人,竟然陷害我!”
这间审讯室充斥着她撕裂的声音。
“那她带出去!”历警官下令,对她的印象愈发不好,觉得她就是一个疯子!
现在证据确凿,可以提交法庭,让法庭开审了……
……
消息很快就传到了唐瀚启耳里。
挂了手机,唐瀚启靠着墙。
余安冉病房的门,就在他的左手边,只要轻轻的一推,他就能进去。可是他却不敢进去,也不敢告诉她……怕她受刺激。
这两天,余安冉还是老样子,不说一句话,48小时,她就吃了一顿饭,还是他连哄带骗才让她吃的。
唐瀚启在门外站了很久才推门进去。
仅仅两天的时间,她就瘦了一大圈。
整个人没有精神,头发凌乱,脸色苍白,有黑眼圈。
真不敢相信,两天前那个爱笑爱闹的人,竟然是她。一夜之间,她就变成了活死人!
唐瀚启心疼这样的她。
余安冉余光看见了他,见他手中拿着手机,猜到了什么:“你……”
她的声音沙哑,是两天没说话的结果。
“你知道是谁害死了我的孩子,对不对?”余安冉撕扯着盖在自己身上的被子,好似把它当成仇人一样:“告诉我,是谁?谁?到底是谁这么狠心,对一个未出生的孩子下毒手?”
她知道是叶叙所为,却不知道叶叙的背后是什么人。
唐瀚启迈步过来搂着她,以防她行为过激伤害到她自己:“安冉,答应我,振作起来。无论是什么人,她都会得到应有的惩罚!”
“告诉我……告诉我……告诉我!”余安冉根本就听不进去他的话,只想知道,是什么害死了自己的孩子。
“你不告诉我是吧?好,我自己去查,我自己去查!”
余安冉说着就要下床,挣脱他的怀抱:“我自己去查,我的孩子不能死的不明不白!”
“是秦兰!”唐瀚启知道瞒不过她,也不打算瞒着,只是希望她听到时,可以不这么难过。
余安冉顿时定了住,全身的血液仿佛在一瞬间被抽走,冷得可怕。
“秦兰……秦兰……又是她……害我一次不成功,就害第二次?我早该想到是她!我为什么没想到?为什么我这么傻?傻到连自己的孩子也保护不了?”
余安冉一拳又一拳捶打自己,眼泪决堤,心又一次被撕碎,更恨自己:“我没用,我没用!是我没用才会害死孩子,我不配当孩子的妈妈,所以孩子才会没了,怪我!”
“不怪你!”唐瀚启从她的身后握着她的手,将她圈在怀里,眼中的心疼显然易见:“不怪你,不要自责。”
“啊——啊——”余安冉此刻像一头受伤的母狼,恨不得喝光秦兰的血,为孩子报仇。
唐瀚启依旧抱着她,抱的更紧了,下巴抵在她的肩膀处:“法院会让她受到应有的惩罚,不要用让别人犯下的错惩罚你自己好吗?”
余安冉没有回应……
沉寂,死了一般的沉寂。
唐瀚启抱起她,放她躺下,盖好被子,打开了电视。
“分散注意力,也……可能你能好一点。”唐瀚启为了避免刺激她,连“也许”这个词都不敢用,因为“也许”和“叶叙”是同音。
电视频道切换着,当到一个新闻台时,吸引了余安冉的注意……
“今天上午,c市公安局发生嫌疑人硬闯大门事件,据悉该嫌疑人涉嫌一件故意伤害案,不排除嫌疑人有精神问题,目前已送第一人民医院检……”
唐瀚启关掉了电视,回头看着余安冉,怕她会有什么过激的行为。可出奇的是,余安冉非常安静。
只是坐在床上,目光盯着电视机。
“我累了,你出去,让我睡会。”余安冉躺了下,闭上眼睛,眼皮掩盖了她眼中掀起的滔天巨浪!
唐瀚启看不见,见她睡下了,也就不再去打扰她,坐在她的床边,用手机处理着文件。
这几天为了守护她,他没有去公司。
陈芳不知道这件事,余安冉不让说,怕她担心。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唐瀚启的手机震动了一下,是一个非常重要的电话。
首先,唐瀚启瞥了眼余安冉,看着她平稳的呼吸,觉得她真的睡着了,才稍微放心一点,出去接了电话……
在他踏出病房门口的一刻,余安冉突然瞪大了眼睛,眼中全是泪水和恨意!
……
五分钟后。
唐瀚启接完电话回来,病房空无一人!
余安冉不见了!
唐瀚启剑眉紧皱,睨着和人一块消失不见的鞋子和桌子上的水果刀,一种剧烈的不祥预感袭上心头!
她该不会是出院找秦兰了吧?
唐瀚启冲出病房……
与此同时。
余安冉在医院路口拦了一辆出租车,脸上是从未有过的冷漠:“去第一人民医院……”
车子刚走,唐瀚启就跟着跑了出来。
糟糕了!
唐瀚启又马上跑去停车场,开车追去……
……
另一边。
历警官和席警官带秦兰进入了精神科的检查室……
刚开始,医生问什么,秦兰都是不与回答。
废了好大劲,医生才问了几个问题,和进行了检查。
检查完,已经是半个小时后了。
警察和许寒瑞都在门外等待。
“兰兰……你……”
许寒瑞不相信真的是她做的,可那些证据又由不得他不相信!
秦兰没有去看他,她知道,他也不相信自己……她最信任的人,却不信任她。
“我去一趟厕所……”秦兰迈步,双脚好似被捆绑上了两个铁球,沉重无比!
至今她也没有想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
秦兰打开水龙头,双手捧着水,往自己的脸上泼洒,希望水可以让自己洗脱烦恼和霉运。
可惜,是不可能的。也许,她这一辈子,也不会知道是什么人陷害。
秦兰抬眼,望着镜子里的自己,由于睫毛粘上了水,视线不清楚,隐约中看见一个身穿病房的女人从后面的厕所里走了出来,朝着自己迈近……
“秦兰,我要你一命偿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