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
许烟醒过来的时候，月上中天。
一睁眼，许烟就想起许左林那一句“师生恋就有道德了么？”
这句话让许烟一下子就撑着坐了起来。这个时候她才意识到周围的环境。
名贵的水晶吊灯挂在天花板上，挂钟在眼前的墙壁上一点一滴走着，通身黑白灰色调的房间让许烟意识到，这是在柯井希的房间里。
忽然门被人从外面敲开，许烟看过去，只见一身家居服的柯井希擦着头发从外面走进来。
“你醒了？”柯井希似乎没想到许烟会在这时候醒来。
许烟“嗯”了一声，声音淡淡的。也正是因为柯井希这一身清爽让许烟感觉自己身上不爽利极了。
但看着柯井希从外面进来，许烟疑惑：“你……为什么不在房间里洗？”
柯井希反手关上门，“怕吵醒你。”
两人对在监狱里的事只字不提。
许烟见柯井希擦着头发，忽然心生一抹情绪，她拍了拍床边对柯井希说：“我给你擦吧。”
于是柯井希乖乖地坐在床边，身后许烟一点一点地用干净的毛巾吸取他短发上的水渍。
屋子里很安静，除去毛巾的细微的摩擦声，就只剩下两个人的呼吸声。
初春的夜里寂静极了。
柯井希忽然问：“你在许氏怎么样了？”
许烟轻描淡写：“还好。”
“今天怎么跑去看守所了？”柯井希又问。
许烟顿了顿，道：“发生了一些事情，就去了。”
见许烟话里有隐瞒，柯井希背对着许烟蹙了眉头，可他什么都没说。
他只是打断了许烟给他擦头发的动作，然后收了毛巾，在她的头上揉了揉。
语气温柔，温柔得似乎可以掐出水来：“不要多想了，好好休息。”
说着柯井希就要起身。
许烟抿了唇，抓住他的手：“你干嘛去？”
柯井希扭头道：“伊人晚上给我送了点资料，你先睡。”
房门再次关闭，屋子里再次陷入寂静。许烟深深叹了一口气，她微仰着头，手臂搁在眼睛上挡住了水晶的光线。
颓然，让许烟放弃了挣扎。
她伸手往床头摸去，“啪嗒”一声，房间暗了下来。
许烟再次躺了下来。
亮晶晶的眼睛没有因为灯光的熄灭而闭上，反而更加清明。她仰卧着，双眼看着已经黑了下来的天花板。
窗外，大榕树下的灯还亮着，一丝两丝光线透了进来。
许烟翻了个身，耳下枕头柔软，却头一次让许烟没有入睡的欲望。
忽然之间，许烟坐了起来。
她打开灯，掀开被子，往房间外走。
此时，走廊的灯尽数亮着。许烟想起刚才柯井希说的话，往走廊尽头的书房走去。
然而推开门，只见满室漆黑，窗户边，星火零零。
许烟垂下眼睑，她走到门边，将灯光打开。
一瞬间，满室的光线将房间照得明亮。
只见柯井希坐在窗户边抽烟。
许烟想了一下，提步走过去。
就听见柯井希问她：“怎么还不睡？”他没有看她。
许烟走到他旁边，坦言道：“睡不着。”
顺手，她拉起了他骨节分明的大手，颇有一种讨好的意味。
而这一动作让柯井希终于理她了。
他扭过头看向许烟，神色里的复杂情绪还没敛去，看得许烟心里一震。
许烟抓着他的手一紧，也没等柯井希说什么，她便在他跟前蹲了下来。
手依旧抓着，她道：“对不起……我还没理清……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