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烟确实没有理好思绪，她不知道从哪里说起。
于是在他尝试着向她问清楚的时候，干脆选择避而不谈。
思绪繁杂，却没考虑到柯井希的情绪。
许烟抓紧了柯井希的手，却被他一手拂开。
许烟心一惊，连忙抬头看过去，只见柯井希镌刻似的盛世美颜在窗外的光的照射下依旧像是刀刻得凌厉。
许烟指尖一颤，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听见柯井希轻叹一声，似是无奈。
“我该拿你怎么办啊……”
话语消失在唇齿间，许烟就这么仰着头，男人挑着她的下巴，头一低，那薄薄的唇一点点地咬过来。
光在两人侧面投下一层光圈。
许烟被柯井希咬的浑身都颤了，她抓着他手的指尖颤动着，却见这个浑身清贵气质的男人将腿前的茶几微微踢开，他将她抱上了膝盖。
即使这样大幅度的动作，两人的唇也并未分开。
似是怜惜，似是不忍，柯井希将那红唇咬了一会儿便将额头抵在了她的肩窝处。
两人就这么静静地依偎着。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许烟开口了。
她说：“我怀疑老太爷的死别有原因。”
当大脑被其他事占据的时候，总是会选择性地忽略了另外的事情。
而这些事当时想着理所当然，可现在再回头想过去，却觉得好像不是这么一回事了。
也许是因为柯井希抵着她的肩窝，他的声音有些闷闷的。
他问：“你是发现了什么么？”
许烟抿了唇，原本放在腿上的手一紧，她道：“有人告诉我，许左林只是许家的养子。他……并不是我的爸爸。”
最后一句话说得有些艰难，可说出来许烟又如释重负。
她应该承认这么多年的生活是另一个人的预谋。可她又不愿意承认，自己所坚信的事情只是别人一手策划出来的。
于是她纠结，彷徨，甚至有些痛苦。
一只手摸上了她的脑袋，柯井希抬起头望着许烟，那双眼睛定定地看着她，眼里情绪深敛着，他道：“是。许左林并不是你的父亲。”
许烟讶异：“你知道？”
柯井希笑了笑，笑容很淡：“对。可我也只知道这么多。”像是在强调什么。
许烟没在意话里的意思，她此时沉浸在低落的情绪里，很久都没出声。
就在这时，柯井希亲了亲她鬓角，说：“明天我给你请假，正好有一位重要的客人要来家里。你帮我招待一下。”
**
等到第二天那位重要的客人站在门外的时候，许烟话都说不出来。
而门外这个花甲老人见到许烟，也是惊讶极了。
她看着许烟：“大……大小姐？”
许烟将她请了进来。
眼前是一直在老太爷身边照顾的顾姨，从很多年前直到老太爷去世，顾姨都一直照顾着老太爷的起居。
就连老太爷那时候住院，也是顾姨一直在一旁照顾。
许烟没想到这个自老太爷过世后就消失了很久的老人此时又出现在了自己面前，此时也是难以言表。
茶几上端来两杯热茶呼呼地冒着热气，顾姨看着眼前似乎一切都好的许烟，眼眶红红的湿润了起来。
没过一会儿，整个客厅里就回荡着顾姨抽泣的声音。
见顾姨失了控，许烟挪了挪位置，伸出手轻轻拍着顾姨的背。
老太爷在世的时候，顾姨对她最好了。
于是许烟沉默着一点一点抚慰着顾姨的心。
年纪大了，顾姨一哭就有些收不回来，又过了一会儿，顾姨在擦了擦眼角的眼泪，庆幸道：“听说许氏被收购了，许先生也入了狱，还好还好，大小姐没有掺和进那些肮脏事里……”
再抬眼四处打量了这座宅子，顾姨问：“这是大小姐你自己的房子吗？”
许烟僵了僵，淡淡笑了一下：“不，这是……我丈夫的房子。”
顾姨双眼瞪得大大的：“大小姐你……结婚了？”
许烟点了点头。
吃惊过后，顾姨叹了一口气，又问：“请问大小姐的夫家是……”
许烟道：“丈夫姓柯。”
顾姨一听，手颤了颤，似是要确认什么：“是……京都的柯家么？”
许烟“嗯”了一声。
对比许烟的如常，顾姨像是听到什么恐怖的事情一样一下子就站了起来，然后急急忙忙地拉着许烟就要走。
嘴里还念叨着：“不行，大小姐，你不能待在这儿……”
许烟满脸疑惑，没有挣脱老人的桎梏，只是不停地问为什么？
但顾姨就是不说，只是执拗地要将她拉出这个屋子。
然而许烟刚被顾姨拉到门边的时候，忽然大门被人打开，柯井希气喘吁吁的脸就出现在两人面前。
顾姨拉着许烟的手戛然而止地松开。
从许烟的位置看不到顾姨已经惊得苍白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