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凛寒总有种，能挑起她所有不敢直视的过去。
总能在她自以为波澜不惊如同死水的心脏里，投下棱角分明的石子。
倒还真如他所愿，心脏被划的，生疼。
江淼神色依旧笑着，只是原本淡漠的眸子里，此时却像是染上了苍凉。
秦凛寒定定望着，却是眉头微皱：“这就是江小姐要跟我正经谈话的态度？”
江淼微怔，侧着脸看向秦凛寒一贯冷硬的侧脸，他一如既往面无表情，但眼神里，却总带着森寒的冷意。
“什么？”
秦凛寒眼神越发漆黑起来：“抽烟？”
浅淡冰冷的声线，让江淼立即下意识便捻灭了烟头。
等察觉到自己做了什么，她立即便抿了唇，眉目里烦躁一闪而过。
也许是真压不住脾气了，她这个时候，倒是当真放松下来。
语气淡淡细听还带着些嘲讽：“秦总有话，尽管直说吧，江淼一向都很识时务。”
“是吗？”
男人低低的声音，还带着些疑问，转瞬便又冷了起来：“那，江小姐应该早就有所觉悟了！”
江淼微愣，联系上下文一想，倒是忍不住再次看向秦凛寒。
是啊，她是该有觉悟了。
从始至终，秦凛寒不是一直都未曾放弃过折辱她的想法吗？
既然想明白了，江淼也认了。
她嘴角勾起个弧度，看着秦凛寒：“是在这里吗？不过，一会儿可能你女朋友要过来，要紧吗？”
秦凛寒嘴角勾起一抹弧度，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当然，要紧。”
“所以呢？”
江淼眼神清亮，只是眼底的疲惫，怎么也掩盖不住。
秦凛寒眼神微眯，神情还带上几分不屑：“这个表情，觉得应酬我，很讨厌？呵，江淼，你不觉得，自相矛盾？”
江淼依旧笑着：“哪有什么矛盾，只是，喜欢总会消失，就跟人的棱角，会磨平一样，很正常。”
秦凛寒一时无言。
江淼也不愿再跟他在一片空间，借口去洗手间，便走了出去。
没想到，迎面碰上了于浩。
看见她，他似乎很是诧异：“江小姐的应酬原来是在这里？”
江淼笑了笑：“你不是要跟同事烧烤？”
她说着，一眼便看到，于浩手里提着的打包饭盒，于浩也看见了她的目光，饭盒微微往后放了放。
“这是我病人点的，她有些娇气，被家人宠的，结果，家里人全都出事了，就剩下她一个人。我就尽可能多照顾一些。”
也是这样的遭遇啊。
江淼笑着点了头，却是心脏又开始剧烈起伏起来。
跟于浩道了别，走到洗手间的窗户口，她点燃了一根烟，也没抽，就看着烟一点点熄灭。
只这样，心情倒也平复了不少。
三年，她躲了那些陈年往事多年，可总有人想要她怎么也逃不开噩梦。
转身，回去包厢。
到达的时候，小鱼已经不见了，她的包也不在了。
秦凛寒睨了江淼一眼：“走啊。”
江淼眼神微动，却是神色不变的点头。
离开包厢，秦凛寒倒是很会选，直接把她带到了酒店套房里。
江淼也做好了今天被人羞辱的准备，只是见了酒店套间里的构造，还是忍不住指尖颤了颤。
床上跟桌子上，摆满了各种各样的，江淼认不出来的稀奇东西。
骨子里还带着自幼被教育的羞涩，江淼实在对这些接受不了。
几乎是看到那些东西的时候，她立即便有些退缩：“秦总，您不是说，要跟第一次投资案的时候，表现差不多吗？我记得那天，并没有这些东西。”
秦凛寒此时正倚在酒店门上，高大的身影，此时正侧着头望着她。
明明嘴角还含着一抹笑，却让人无端觉得压力极大。
“唔，那江小姐的意思是，这次的投资案，就这么算了？”
江淼还真想直接算了。
她接受不了。
也许李总真是一心为她考虑，才会觉得，秦凛寒放过了她，就不会再让她为难。
可，事实证明，他只会变本加厉。
眼神转了几转，江淼最终还是半阖了眼：“我辞职吧，这份钱，不赚了。”
现在还是赚不赚钱的事情吗？
秦凛寒几乎要被江淼的天真打败：“江淼，你以为你辞了职，就能逃过去吗？不是要你随意报复吗？我现在，不就正在一点点实行？你接受的了，得做，接受不了……”
他尾音极重。
却迟迟没接着往下说，反倒是身形动了动，直接朝着江淼而去。
也不知道，他怎么动作的，江淼反应过来便感觉自己腰间多了一双大手，而那双大手，抱着她，丝毫没有犹豫的，直接把她甩到了床上。
他欺身而上，眼神里的精光，灼亮的吓人。
手掌覆在她柔软的脸颊上，揉捏几下，他嘴角还勾起了一抹笑来：“反正，你逃不掉的，游戏规则，由我制定不是吗？”
是啊。
江淼嘴角勾起一抹苦涩的笑，明明两个人气息相交，却各怀心事，心思隔了一万八千里。
不过，她似乎想到了什么：“秦凛寒，你应该不会牵连我家人，对吧？”
秦凛寒轻嗤一声，伸手扼住了江淼的下颚，眼神还带着几抹警告：“跟我提条件？嗯？胆子肥了？”
江淼轻嗤：“还不是因为，秦总隐藏太深，江淼看不透，如果能看到你，我还需要要你什么回答？”
虽然这回答，有些讨巧的嫌疑，但，秦凛寒神情终归是比之前要好看上不少。
他一口咬上江淼的脖子，狠狠吮吸出痕迹，这才终于勾了唇角：“正如江小姐所言，秦某是商人，怎么可能愿意做什么赔本买卖。”
因为不会做赔本买卖，所以，不会舍近求远？
心脏微微放松下来，连带着身子都慢慢的从僵硬，变得软了起来。
秦凛寒自然也察觉到了她的变化，眼神微微带上了温度。
抬头，从不远处的小桌子上，拿出一个物品，秦凛寒伸手放到江淼手心里：“乖女孩，去，换上。”
江淼低下头看向自己手心里的东西，眼神极快的划过一抹羞愤。
他竟然，拿了件情趣内衣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