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望了父母,我才又大梦初醒。现在的我,成日里同方立腻歪在一起,险些陷入甜蜜的陷阱,让我忘记了变成安妮的目的。
我的复仇,我的计划,绝对不能被打乱。心怀着对方立重燃起来的怨恨,我在工作之余,也开始计划着回归到之前的方案中。
自从姜姐煤气中毒事件之后,我基本没有再去深入了解事情的情况到底如何。正巧今天起了意,便就今天开始吧。
下午我抽时间去了一趟医院,看望姜姐。
她因为上次的煤气中毒事件,已经成了植物人,躺在医院这么久,也不曾有人来探望她或是照顾她。
我看着躺在病床上像个木偶一般任人摆弄的姜姐,心底冷笑几声。
当初她作恶多端,无论什么事情都不愿给人留有余地的时候,想过自己会有这样的一天么?
现在的她,不能动弹,不能说话,甚至排泄都是由别人帮忙才能完成。
她在我这里,已经失去了利用的价值,我也没有办法从她那里得到任何有用的信息。既然姜姐已经无用,我也没必要再待下去了。
没在病房里多停留,我直接去找了她的主治医生问询了情况。那个医生被我问起,起初有些茫然,大概是姜姐许久没有被人问询,连医生都快要淡忘了她。
我描述了一番,提了提名字和入院时间,那医生翻了翻档案这才记了起来。
“怎么隔了这么久才来看望病人啊?”那医生正好准备去给病人挨个复查,便让我跟着他在路上说,一边走着一边问道。
我笑笑,道,“其实她是我一个同事,因为工作的缘故,我平日里太忙,有些顾不得她,谁会想到她会遭受那种事情呢……”
我这样说了,那医生大概也明白。不过区区同事关系,这炎凉的世间,哪会有陌生人真的来关心你,像我这样的来看一次已经实属不易了。
“人世无常嘛,还是要放宽心态。”那医生估计平日里也是见得多了,安慰我两句,脸上倒是没有太多神情。
“那你,这次来想问些什么?”
他提了正事,我便问道,“是这样,她的父母啊,都挺年迈的,没办法来照顾她,自己的女儿变成这样,自然是想问个明白,我今天来,主要就是想了解一下当时的情况,您还记得吗?若是不记得……”
原本见医生一开始茫然的脸色,我原本已经没报什么希望了。若是他不记得,我也只能去寻找别的突破口了,可万般没有想到,这医生反而是记得清清楚楚。
他叹口气道,“这个病人啊,我记得还是挺清楚的,因为当时接来我是觉得有些蹊跷的,煤气中毒,事发时是在白天,还是中午之前,这个时间总不会在睡觉吧?若是醒着,有意识,凡是正常人大抵都会身体无法产生异样的感觉之前求救的,自己开窗通风也好,就算真的很严重是绝对可以跑出去的。”
医生说着,我心底渐渐升腾起了怀疑。
“而这个病人,是被帮忙拿快递的邻居发现的,发现的时候已经太晚了,能够活下来也是万幸……”
我有些踟蹰,慢慢开了口,“那,您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照我看,”那医生说着音量低了下来,“这可能不是意外。”
“而是人为蓄意?”我接着医生的话说了下半句,那医生顿了顿,点点头。
“不过只是猜测,猜测而已,没什么根据的。”
后来我又回到姜姐的病房,坐着沉思了很久。
那医生说的话不无道理,一个成年人,清醒状态下无论如何都是知道该如何应对煤气泄漏的,而她却硬是待在家中直到昏迷过去。
若不是被人动了手脚,怎么可能发生这种情况?
而当时姜姐已经被我控制住作为我的臂膀在做事,虽然不情不愿,可毕竟我的手中握有她的把柄,她绝不敢做出违背我的事情。
而敌对的一方,自然就是方洁了。
所以在当时情势来看,有理由对姜姐下手的人,只有一个,那就是方洁。
但这一切毕竟都只是我个人的推测,并不是百分之百准确无误的。所以离开医院之后,我当即就联系了之前的私家侦探,仔细探查此事。
若是真的能够拿到证据,即使只有蛛丝马迹,对方洁来说,也足以致命了。
处理好这些事情,已经是晚上七点多钟了。夜晚刚刚落下帷幕,也正是一个下班的小高峰,路上车辆多了起来。
我开车回家,一路上看着两边让人有些晕眩的霓虹灯光,心中还在思索着姜姐和方洁的事情,开车便有些心不在焉。
猛然回过神来之后,我才听到回响在耳边的刺耳的喇叭声,抬头一看对面驶来一辆车,正迎面朝我开过来。
我霎时间浑身打了个激灵,当即感觉整个头部的血都开始被抽空一般,让我有些窒息。
我一下子把刹车踩到了底,可无论如何都不起作用,车身越来越近,即便刹车管用,再刹车已是来不及,在千钧一发之际,我猛然把方向盘往右边狠狠打过去,轮胎与地面摩擦发出刺耳的声音。
虽然没有同那辆车装上,但还是撞到了路边的电线杆。
猛烈的撞击一下子把我面前的安全气囊弹了出来,我撞过去,瞬间感觉到浑身都像是要炸开一般疼痛。
我眼前的世界像是在天旋地转一般,整个画面都变得不清晰起来。
有温热的液体从我的前额缓缓流淌下来,我想伸手去擦,可无奈身子完全不听使唤,整个人都无法动弹。
我本能性的呻吟着,祈求能减少一点痛苦,可短短的几秒钟就像是几个世纪一样漫长,终于在意识模糊的前一秒,我看到车窗旁走近了一个人,那人凑近过来,声音和面容都是我熟悉无比的。
“安妮?安妮?!你……你别怕,我这就带你去医院!安妮!”
看到是方立,我才安下心来,慢慢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