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欣欣见方立一动不动，扯着方立的袖子说道，“爸爸你怎么了啊？”
欣欣稚嫩的声音传到我的耳朵里，我的心突然想被人割了一般。
我多想再抱抱她，多想揉揉的她的小脸，对她说妈妈来了。可是我不能……现在有多想念欣欣，就有多痛恨眼前的男人。
“你说的……是真的？”良久，方立终于开口，嗓子里却像堵了一块热炭一般。
“没错！”我喊出口，“是我做的，全是我做的！”
我突然喊出声，欣欣吓了一跳，使劲往方立身边靠了一下。
“你是不是应该谢谢我啊，方立。”我压低声音，冷笑一声，“如果不是我把方面呃，事全部吐露出来，你恐怕到现在还在给别人当儿子吧？”
“怎么？这种突然被最亲的人背叛的感觉……不好受吧，当年……当年你就是这样对的！”
一阵风吹过，我感觉自己的眼泪突然从脸上滑落。
“安妮……不，王萍。”方立一顿，呆滞地看着我。
方立牵着欣欣，缓缓朝着我走过来。
我分明地看着欣欣满是恐惧的眼神，她不断地倚靠着方立，似乎很不愿意的样子。
我的心里突然被人揪了一下，心痛地我想要双腿跪在地上。
我不是一个好妈妈，在她这么长的空白区里，我竟然一点也没有做到一个母亲该做的事情。
欣欣……
“安妮……呃，王萍，我们谈一谈吧。”
方立不知什么时候来到我面前，看了我良久，说道。
“我不……”
“爸爸，爸爸……”我刚想拒绝方立，这时候欣欣突然焦躁不安起来，揪着方立不放。
方立沉默，看了看我，又瞥了一眼，道，“就当是为了欣欣。”
“什么？”我看了一眼，欣欣，却发现她正一脸吃惊地看着方立。
“爸爸你叫我？”
“欣欣乖，爸爸要和……要和这个阿姨说点事情，我先送你回家，你和保姆姐姐一起玩儿好不好？”
方立蹲下来，满是温柔地看着欣欣。
至少……他对欣欣还是好的。
我长舒一口气，依旧冰冷地说道，“我还没答应你。”
“难道你希望看到欣欣这样子对你吗？”方此言一出，我们都沉默了，“我的意思说的，王萍，给我一个机会，我们好好谈一谈。”
“就算看到欣欣的面子上……王萍。”方立将欣欣往前一推，欣欣呆呆地站在我们两人之间，睁大眼睛看着我。
就算我在铁石心肠，在自己朝丝暮想的女儿面，又有什么逞强的呢？
“我……”我话还没说出口，眼泪便先留了下来。
欣欣见我这这般，竟然也动容起来。
她踮着脚尖，想要给我擦拭眼泪，“不哭不哭，哭就不好看了。”
“欣欣！”我的情绪再也控制不住，蹲下来紧紧把她搂住。
我同意了方立的请求，同他一起把欣欣送回家。
我们约在了一个小酒店，这个时间人不算太多，很空旷，也很安静。
我果然还是喜欢这种场景，这段时间强迫自己待在那种灯红酒绿的地方，也真是委屈了我自己。
外面阳光正好，我今天也恰好穿了一件平常喜欢的衣服，点了一杯简单的拿铁。
“安妮……哦，对不起，王萍。方立看了我良久，终于开口。
“你最近还好吗？”
我笑笑，将思绪安妮窗外拉回来。顶着方立的眼睛，我突然一声笑了出来。
“我很好啊，我有什么不好的？看着你这么惨这么落魄，我当然开心了！”
“王萍……你骗不了我的，其实这些天你一点都不开心对不对？”方立一眼看穿了我。
我楞楞地看着方立，发现他的神情已经同以前完全不一样了。
确实，那天晚上落魄的模样已经完全从他身上不复存在了，现在的方立穿戴得整整齐齐，手上的指甲也修剪得整整齐齐，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
只是他的眼眶却通红着，岁月在他上留下的痕迹一下子呈现出来。
方立沙哑着嗓子说道，每个字却掷地有声。
“王萍，对不起。”
这一下换我彻底楞住了，他在干什么，向我道歉？
“对不起？你现在对我说对不起？哈哈……方立你是在跟我开玩笑吗？你觉得你对我做出这么过分的事情，你就说一句轻飘飘的对不起我就会原谅你了？”
“我知道……我知道我现在说什么都没我在用了，但是王萍，我从来没有想过要伤害你……我爱你。”方立颤抖着，整个人都颤抖着。
“滚！你给我滚！”
“王萍……”
“凭什么？凭什么你要这么对我？你害死了我的父母，抢了我的公司，还……还夺走了我的欣欣……你这个禽兽！你怎么不去死！”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我没有。”方立摇头，泪水顺着脸颊滑落。
“当年的事情我并不知情！”方立拥抢来，努力让我冷静下来。
“好，那你说，当年的事情你怎么洗白？”我苦笑，木讷地望着他。
“我是……当年我确实是想要拿点公司的大权，因为我不想让你的父母总是认为我是一个没用的男人！认为我是只靠着你才能活下去，我想让他们看到，我方立能保护好你，会让你幸福！”
“呵呵……可是他们都被你害死了……”我冷笑，闭上眼睛，父母惨死的画面又涌现在我的脑海。
“我没有！我当时一心扑在公司的事情上，根本没有时间在意你，所有的事情我都不知道……”
“是……方母？”
“我没想到她会如此心狠手辣，竟然会对你痛下杀手……”方立的声音越来越低，“你死之后，我派人四处扑寻找你的尸体，可是根本没有一点消息，我当时都快要崩溃了……”
“欣欣还那么小，我不知道该怎么和她说起你……每当她问起妈妈在哪里，我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告诉她……”
“欣欣……”我的眼睛蓦然睁开，我的欣欣……
“王萍，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为了欣欣……回来吧。”方立蓦地下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