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沉从孤寂黑暗的阴影中慢慢踱步出来,斑驳的影子打在他淡青色的衣摆上,仿佛原本就印在上面,泼墨一般别致。月影朦胧,罩在他脸上清冷一片,他漆黑的眼底反射出一片狡黠的光芒:“自古君王多疑心,他们住的地方,十有八九都是有密道的,一旦遇到不测方可逃脱保命,怕死的很。”
苏长卿轻笑着来到他身边,踮着脚尖凑近,话音戏谑:“就像你一样?”
她可没忘了,眼前这个面上风轻云淡,不理闲事的孱弱太子,肚子里可是有无数的花花肠子,是实实在在的狡兔三窟呢!
“我可不一样!”暮沉温柔地垂下眼眸,将苏长卿的影子深深地印在眸子里,轻手轻脚地给她解开手腕上的绳子。随后将绳子随手一扔,低下头与她轻轻一碰鼻尖,“我设的密道,可不会被人轻易找到。”
他才刚从外头进入屋内,身上还带着一丝卷着月光的凉意。苏长卿忍不住打了个冷颤,将他拉到床边。
二人合力将昏死过去的越王挪到耳室,暮沉这才有功夫将她从头至脚,每根头发丝都打量个遍,目光关切道:“你还好吗?”
苏长卿往越王的方向撇去一眼,无所谓地耸耸肩道:“还好还好,没叫他吃到什么豆腐。”
暮沉望着她微红的手腕,目光蓦地一紧。
苏长卿忽而想起一事,凑过来低声问道:“向黎川那边……”
她话还没完,暮沉便递去一个放心的眼神,从怀里掏出一瓶药膏,在指尖沾了一点细细给她破了皮的手腕上药:“你放心,轩言师弟已经带他逃出了牢房,正往辉城逃去。只是这里还要想法子再拖延一会儿,好让他们在大越人发现之前安全脱身。”
那药膏也不知是什么做的,擦在苏长卿被绳索磨破了皮的手腕上,犹如吹过一阵清风,叫人觉得丝丝凉凉的,舒服极了。
二人在红帐边面对面坐着,心无旁地地擦药,一时没发出什么动静。这下又令霍将军起疑了,他靠近门扉,对里头试探地问道:“陛下,您还好吗?”
此时药也正巧擦完了,暮沉收起药瓶,听见外头的问话不由得苦笑起来:“看来要做点什么才行呢!霍将军若是此时冲进来,轩言那边可就没那么多时间逃脱出去了。做点什么好的呢?”
他说完这话,目光突然变得玩味。随即毫无征兆地捧起苏长卿的脸,薄凉的唇轻轻印在她因惊讶而微张的唇瓣上。他起初吻得很轻很柔,像是一片羽毛翩翩落下,而后越发侵进用力,一往无前。
“外头的人盯着呢,咱们若不弄出点动静,怎能蒙混过关!乖!公主配合一下。”
“好!好吧!”苏长卿眨眨眼,察觉到其中似乎有什么不对劲,一时又觉得他说得也有道理,便捏着嗓子,学着前世在电视上看到的些不可描述的视频叫了一声,“啊!”
她才叫完,便红着脸捂住自己的嘴,赧然得紧。。
苍了天了!这是怎么回事?她是谁?她在哪?她在干什么?
暮沉见她脸瞬时红成了一颗苹果,眼底漫上水淋淋的笑意,只觉得她实在是可爱极了。似乎觉得不够过瘾,他又故意紧了紧眉头:“叫得太假了,霍将军不会信的。”
苏长卿害羞地咬了咬下唇,从齿间挤出话来,话音娇嗔:“我……我可是黄花大闺女,什么都不懂。不会叫啦!”
暮沉捏了捏鼻梁,失笑不已:“我倒是忘了你没有经验。”话中虽带着遗憾,但眼底的得意甚是分明,似乎对她的回答甚是满意。
他这边正得意着,却被苏长卿抓到了把柄。她细长好看的眉毛蓦然一挑,盘问道:“怎么?这话倒是奇怪,难道你有经验吗?”
像是不曾料到她会问出这样的问题,暮沉抬起手嗔怪地敲了敲她的脑门,毋庸置疑地道:“胡说些什么!我这也是第一次,只是比你多知道一些罢了。”
苏长卿扁扁嘴,揉了揉微红的脑门问道:“那眼下怎么办?我可装不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