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房里有人听见动静,急忙披了衣裳跑出来救人,却被巧菊拦在外头:“少管闲事!睡你的觉去!”
众人瞧着她那气焰嚣张的模样,面面相觑了一会儿,便都猜出这里头透着古怪,不是他们能插手的了的。于是只能装聋作哑,悻悻地回房去。
玉珠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只能在胡二身下徒劳地挣扎哀嚎:“放开我!你这个畜生!”
嫌她太吵闹,胡二拽开腰带塞进她嘴里,便只能听见她喉中一阵呜咽不断,更让他起了兴致。
次日一早,这屋里的惨状才被守夜回来的人发现,将二人带到谢如玥面前。
谢如玥看着衣衫污秽凌乱,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玉珠,心里久违地舒爽痛快起来。面上却不显露出半分,反而故作可惜地道:“可怜了这么个美人胚子!”她再瞧一眼一脸得意的胡二,冷笑道:“你倒真会挑,玉珠的姿色在王府里可是数得上号的。偏栽在你手里了!”
胡二伏跪在地上等着领罚,心里却是美滋滋的。
他心知肚明,昨夜就是巧菊引他藏在侍女们歇息的卧房里,又早早将玉珠换了班放回来,这才让他吃到这么新鲜水嫩的天鹅肉。巧菊是侧妃跟前的心腹,此事自然也是侧妃的意思。既然侧妃故意给玉珠下套,此事多半会善了,他便也不急着求饶告罪。
玉珠还没从悲痛羞辱中缓过神来,哪里想得到其他,只记得向谢如玥哭诉:“奴婢被他糟蹋了!侧妃要替奴婢做主啊!”
谢如玥挑弄着指甲问道:“事已至此,你想怎么办?”
“剁碎了这个杂碎喂狗!”玉珠恶狠狠地盯着胡二,切齿道。
胡二配合着求饶:“侧妃饶命啊!小的再也不敢了!”
谢如玥见他倒有几分聪明,嘴角轻蔑地一提:“玉珠啊!杀了他容易,可你的清白又该如何?”经此一事,她清白被毁的事便会传遍整个宁轩王府,自此更没了脸面。
玉珠哽咽起来:“奴婢的清白已经毁了!”她此时才后悔起来,若早知有此一劫,当年在宫里时宁可跟一个标致知心的小太监对食。真是脏了她!
谢如玥神色一沉,略含讥诮道:“依我来看,既然生米已经煮成熟饭,倒不如顺水推舟。我替你们做个媒好了!”
“奴才谢侧妃恩典!”胡二原以为只能占这一回便宜,正遗憾地回味昨夜余温,见谢如玥发话要将玉珠许配给他,立即喜不自胜叩头谢恩。
“什么?”玉珠不可置信地睁大双眼,拼命抵抗拒绝,“侧妃不可啊!让我嫁给这个杂碎,我宁可去死!”
见玉珠竟要以死相逼,谢如玥很快变了脸,眼神阴翳狠毒:“死?我倒是很乐意帮你。横竖我也看够了你对着王爷大献殷勤。诺大个宁轩王府,死一个两个无关紧要的下人也是稀松平常。”她沉下嗓音,半眯着眼看向玉珠:“你可想好了,究竟嫁是不嫁?”
嫁是不嫁?这句话摆在玉珠面前,好似两条死胡同。她欲哭无泪地站在分叉口,寻不见活路。不嫁是死,嫁是生不如死。她方才撕心裂肺地呼喊宁可去死,到了此时却又不得不迟疑。
“奴婢嫁!”玉珠口中无比艰难地吐出这三个字。即便她终于明白从头至尾都是谢如玥有意陷害,她也只剩下眼前这个选择。
生不如死里起码还有个“生”,她承认自己贪生怕死。嫁给一个混蛋,也比去见阎王好。
“你还不笨。”谢如玥对她的回答十分满意,“我不杀你,自然就不怕你到王爷面前胡言乱语。你最好安分些,别动什么别的心思。”
“是!”玉珠垂下头道。她如今已如贱花入泥,哪还敢有什么妄想?
“便宜你了。”谢如玥朝胡二厌弃地瞥一眼,挥手道,“带她走吧!”
“奴婢叩谢侧妃!”胡二露出一排黄牙,谄笑着叩头言谢。话毕急忙拽着啜泣不止的玉珠回家去。
这些日子谢如玥屡次陷害苏长卿不得,还总被她反咬几口,心中一直郁郁不得。将玉珠这个勾引主子的狐媚奴才甩给胡二这个泼皮,顿时让她满腹怒火有了倾泻之处,登时便觉得郁结疏散、心情大好。
自此玉珠被贬为最低贱的粗使丫鬟,整日起早贪黑、做工劳苦。好不容易歇下,还要忍受胡二的非人折磨。她心中越多一分苦楚,对谢如玥的怨恨便也随之加深一分。
枉她费心竭力为谢如玥做下那么多错事,害了长公主一次又一次,却换来这么个惨淡收场!
……………………
竹青院里,苏长卿正对着铜镜轻扶后腰,效仿孕妇的举手投足。
“公主真是料事如神!您怎么知道谢如玥一定会把玉珠许配给胡二?”秋英一脸崇拜地看着苏长卿。
苏长卿换一只手撑住后腰,望着自己平坦纤细的腰肢,风轻云淡地道:“谢如玥最是善妒恶毒,见不得别人多看一眼她的宝贝王爷。我不过使了些手段把胡二送到她面前,再在旁边敲敲边鼓。她自然会想到这么个法子羞辱玉珠。那种女人的心思,顺手推舟罢了。”
玉珠本就包藏平步青云的心思,这下非但没抱上王爷的大腿,还被迫嫁于胡二这等貌丑粗鄙的下人做妾室。奴生奴,将来生下的孩子也是最低贱的奴婢,永远被打上卑贱的烙印。于玉珠而言,这是最痛不欲生的活法!却又不得不接受。
苏长卿漫不经心地放下双手,眼含肃杀回望过来:“她不是最得意自己的样貌吗?不是想攀龙附凤踩着向黎川上位吗?我偏要借谢如玥的手把她拉下来。让她知道,这就是背叛我苏长卿的下场!”
背信弃义者,他丢弃背叛的永不宽宥赦免,他倒戈相向的反将其推入泥沼。
苏长卿嘴角噙笑:“这可比亲手杀了她,痛快淋漓多了。”
罢了,她随手拿过一件淡青外衫换上,对镜整装待发。。
秋英见她似要出门,担忧地问道:“公主,你如今是双身子,又要去哪儿啊?”
秋英一直以为苏长卿当真有了身孕,照料更比从前细心周到。苏长卿却并不打算拆穿内情,她活动着肩膀踏出房门道:“怀着孩子更要出门溜达溜达,天天在王府里躺着四肢都快躺退化了!”
话毕她冲秋英招手:“小丫头,你再不跟来我可就自己出去了!”
秋英不知她口中的退化是什么意思,仍不愿她出门瞎转,见劝不动她便只好带上伞追出去给她遮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