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又有人找老板,俞知杉与苏长卿讶然互望一眼,一起推开窗子往楼下瞧去。
待苏长卿看清那来人是谁,不由得拔高了音调:“呦呵!这可是个稀客!”
她一只手撑在窗框上,支着下巴道:“什么风把宁轩王都给吹来了?”恐怕是特大级超级无敌龙卷风!
俞知杉凑到她跟前,低声问道:“公主,您的意思呢?”
苏长卿柔软的指尖轻轻敲打脸颊,清澈见底的眼眸里忽而闪过一丝狡黠笑意,她转过头对侍从吩咐道:“你去跟他说,想见千金一笑的掌柜,先得来三楼赌一局。只要他赌赢了,掌柜的自会现身。”
侍从见眼前这个不修边幅的粗汉竟在老板面前使唤起他来,目光不由得望向俞知杉请示意思。
俞知杉向他摆摆手:“就按这位客官说的去做。”
“是!”侍从应声退了出去。
“公主准备跟他赌什么?”俞知杉看着一脸坏笑的苏长卿,便知她多半没安什么好心,好奇地问道。
苏长卿歪着头,笑容玩味:“赌什么不重要,如何捉弄他才重要!”话毕,将手掩在嘴边,又伏在俞知杉耳侧低语几句。
俞知杉听罢,苦笑不已:“这样做,恐怕王爷会被您气个半死!今后更会与知杉结下一桩梁子了!”
“怕什么!有我罩着你!”苏长卿调皮地抬了抬眼眉,说着手臂便搭上他的肩。
俞知杉见惯了她大大咧咧,只剩摇头苦笑。
先前那位侍从回到大堂,朝向黎川深深行礼问安,恭敬回道:“回禀王爷!原本您上门,我家掌柜该立刻下楼迎接的。可本赌坊有个不成文的规矩,想见我们掌柜需要到咱们三楼赌场玩上几局。只要赢了,我家掌柜便会自动现身。”
向黎川听了侍从的话,不屑地勾起嘴角:“看来你们千金一笑不仅店大,掌柜的架子也很大啊!”
侍从也不敢得罪宁轩王,赔笑道:“还请王爷息怒,这规矩由来已久,不好随便破例!”
向黎川虽说是将士出身,倒也绝非那五大三粗,脑筋愚笨的粗人。能做到今时今日这般地位,颇有几分胸襟。他听见这话也不恼,淡淡然用一千两银票换了一堆筹码,二话不说随着侍从上到三楼。
侍从将他引到一处雅房,里头已经坐了三五位老爷公子,正等着赌局开始。
众人乍见大名鼎鼎的宁轩王来此,一时都瞠目结舌,纷纷起身行礼:“草民拜见王爷!”
向黎川微微额首示意,神色依旧寡淡冷漠,拂衣坐在边上。
一个身材瘦削矮小的公子,谄笑着搭讪道:“曾闻王爷素来不喜博彩之事,不知今日为何来此啊?”
另一个肚子浑圆的老爷亦是笑着应和道:“是啊!今日草民能得见王爷真颜,真可谓是三生有幸!稍后赌局结束,还请您赏脸,移步到寒舍吃些茶水可好?”
众人纷纷争相拍起了马屁,无疑不想攀附宁轩王这个高枝。却不料向黎川始终一副冷若冰霜,不近人情的模样,将众人的奉承晾晒在一边。
他不耐烦地催促道:“还要等多久,赌局何时开始?”
众人自讨没趣,便都讪讪地闭口不言,喝茶的喝茶,扇风的扇风,气氛顿时有些尴尬。
侍从回道:“请王爷再稍等片刻,今日咱们要赌的不是现下的时兴玩意儿。而是我们老板新想出来的一个玩法,今日诸位算是来着了,赶上了头一份!”
闻言,众人兴致勃勃,你一言我一语地猜测会是什么新赌局。
半晌,几名小厮陆续搬进来几个大小款式都一模一样的木箱,依次放到地上摆好。
侍从从怀里掏出几条绣工精美的帕子,双手递给几位客人:“我家老板闲来无事,前几日琢磨出来个新东西。这些木箱中各自放置了一样东西,诸位需蒙着眼,只用双手抚摸里面的物件,而后猜那物件究竟是什么。每人每次猜三样东西,每局赌注一千两银子。三个都猜中赌坊将赠与三千两银子,猜中两个返还您五百两银子,若是只猜中一个则会输光一千两。”
侍从递完帕子的功夫,赌局规矩也正好说完了。他拍了拍手,命三名小厮上前将三个木箱放到桌上,而后向众人问道:“第一局已经准备好了,请问哪位客官想第一个玩啊?”
先前那个又瘦又矮的公子高高举起扇子,抢先道:“在下先来!”接着起身走到桌案前,对着密不透风的木箱上下瞧看,愣是没看出什么端倪来。
侍从从他手中接过帕子,折了两折贴到他眼睛上紧紧遮住。而后扶着他来到第一个木箱前,将木箱盖子揭开。
众人一见里头的东西,不禁纷纷笑出声来。
蒙眼那人还没伸手呢,就先被他们的笑声吓住了:“你们笑什么?究竟是什么东西这么好笑?”
另一个公子坏笑着逗他:“你急什么,又不是什么要命的东西,摸一摸不就知道了吗?”
那人半信半疑往前伸手,摸了半天终于摸到一样东西,才刚碰一下便吓得赶紧把手缩回来:“什么东西又粘又滑的?”
众人又是哄堂大笑,更是有人起哄道:“若是不敢,索性认输算了!”
“认输?不可能!”那人原本已经心生退意,被众人嘲讽一番脸上登时挂不住了,只好咬牙继续摸下去。
他畏畏缩缩地伸出手去够前面的物件,这回一咬牙一跺脚终于抓住了那东西,竟还高兴地举起来给众人看:“你们瞧!我摸到了!”
谁知那东西被他这么一抓,竟发出一声怪叫:“呱!”
那人这才发现手里的东西是个活物,吓得哇哇大叫,一把扔了那鬼东西:“什么东西?”
他赶紧扯下眼前的帕子去看,待看清那东西究竟是什么,气得直骂道:“混账!竟拿这畜生吓我!”
只见那地上的青蛙睁着眼,鼓着腮帮子呱呱直叫,一蹦一跳地跑出去了。
“好啊你们!里面竟然装着活物,你们这是存心捉弄人?”先前那公子指着侍从道。
侍从向他躬身赔礼:“客官请息怒,我们原本就不曾说过里面放的是活物还是死物。还请您见谅!”
一个客人摇头劝道:“大家不过都是来图一个乐子,你这样生气可就没趣了!”
那人闻言,也不便再发火,只好愤愤坐下:“好!你们都笑话我。我倒要看看,究竟有没有人能过的了这一关?”
众人闻言,亦是面面相觑。可不是嘛!第一个箱子里就放了一只青蛙,也不知接下来会碰见什么?让他们笑话别人可以,若是到了自己出丑,那便谁也不肯了。
侍从看着众人你瞧我,我让你,突然变得谦让起来,便朝角落里一直镇定自若,面无表情的向黎川问道:“王爷?您要不要来试试?”
屋子里忽然安静下来,众人的视线都往向黎川这边投过来,静静等着看宁轩王有没有这个胆量玩下去。
向黎川伸手掸了掸肩上的浮沉,冷着眼起身道:“好!那本王就来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