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是侍寝,玉珠和柳氏的境遇却大相径庭。
那玉珠无论施展出什么花样手段,向黎川也终究懒得再看一眼,偏偏把她晾在一边。好吃好喝养着,就是不肯再碰她一下。
而那柳氏却截然相反。自此便夜夜承欢,成了如今向黎川身边最得宠的人。
话说,向黎川自从迎娶了谢如玥后,便再也不曾宠幸过其他女子,心里眼里全都是她。因而第一次宠幸柳氏后便不觉有些愧疚难当,本不打算再叫她侍寝。
可他渐渐发觉,比起骄横任性伪作良善的谢如玥,这柳氏总是不争不抢,只是十分听话地跟在他身边贴心伺候。更加不会多言多语,让他心烦。这便让向黎川心中舒缓不少,也就不再有所顾忌,一高兴,便升她做了夫人。
见柳氏如此风光,另一个妾室胡氏也坐不住了,便也来向苏长卿求助。苏长卿乐见其成,痛快地答应下来。
这胡氏比柳氏晚了许多年进府,年纪只比谢如玥稍长几岁,瞧着更为活泼可人些,想必更容易得宠些。
看着欣然叩头满心欢喜退出去的胡氏,苏长卿漂亮的眉眼不禁微微蹙到一处,对在一旁绣花的秋英问道:“你看这胡氏有些像谁?”
秋英望一眼胡氏消瘦的背影,想了想道:“胡氏的眉眼间,似乎有几分像谢如玥呢!”
“不错!”苏长卿深以为然地点点头,回想起谢如玥的面容,“的确有几分像她。但我怎么觉着,她的鼻子更像极了另一个人呢?”
她低垂着眼思忖半刻,好似终于想明白了什么,低笑出声:“我说呢!玉珠样貌也还算不错,怎的倒贴都贴不上向黎川?原来竟是这么个缘故!”
“公主以为是什么缘故?”秋英不明所以地问道。却见苏长卿朝她调皮地眨眨眼,就是不告诉她。
苏长卿如法炮制,调教了胡氏一个月。而后又想了个巧妙的法子,将她也塞到向黎川怀里,很快也升了夫人。自此,向黎川开始了左拥右抱的美好生活,渐渐想不起谢如玥这个人来。
谢如玥先后经受玉珠和两位妾室的轮番打击,早已乱了阵脚,生怕自此失宠。也曾到向黎川面前哭过闹过,却不料不仅未得到半分怜惜,更适得其反越发令他烦闷恼怒。向黎川见谢如玥如此没有长进,便又将她禁足在承欢院里。
见局势不利,谢如玥不得不变得老实起来,暗自思忖着如何寻一个机会重新得宠。
苏长卿看着王府里的热闹,非常满意自己的作战成果,并且准备再接再厉,继续搞个大的。
这一日,苏长卿兴冲冲地来到香客来,扔给俞知杉一个绣着八个大字的旗帜:“老俞,把手里的活放下,给我把这个挂到酒楼门口去!”
俞知杉正和暮沉喝茶对弈呢,看着上面的字,差点没把嘴里的茶喷出来。他抬起袖子擦了擦嘴道:“公主,您确定要把这几个字挂到门口去?咱们这人来人往这么多客人,不妥吧?”
苏长卿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没人看我还不挂这儿了呢!少废话,快给我挂上!”
“公子?”俞知杉向一旁的暮沉请示道。
暮沉目光淡淡扫一眼旗帜上的字,抬起杯盖勾了勾杯边的茶叶:“公主说什么便做什么吧!”
俞知杉无可奈何,只得吩咐下人挂上。
不一会儿,便有一群人围在香客来门口,指着旗帜议论起来。
其中一人点着上头的字,大声念到:“宁轩王府,诚招妾室!”
“这是什么意思?是给宁轩王招妾室吗?”
“不能够吧?娶妾室哪有这般大张旗鼓的?更何况宁轩王纳妾又何须如此大费周章,知会一声便有的是姑娘抢着上前。”
“许是咱们看错了,不然就是他们写错了!”
苏长卿单手掐腰站在门口,也不知她从哪儿找来一块铁板,叫人窝成一个“大声公”,她放在嘴边试了试:“Text!Text!很好,效果不错!”
试音完毕,她一跃跳上桌子,指着旗帜上的八个大字说道:“诸位!你们没看错,我们也没写错,宁轩王府的确在招妾室。”
众人先是纷纷行礼问安,接着窃窃私语起来。
“公主这是要亲自给王爷求妾啊?”
“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苏长卿闻言,眼含热泪地说道:“本宫作为王爷的正妃,见王爷他整日为军事操劳,无暇顾及自身,深感担忧。诸位也知道,本宫才刚小产不久,不宜有孕,可王府不能没了子嗣。本宫为了对得起向家祖先,便打算为王爷另觅几个如花似玉的美妾,延续香火。”
“公主当真贤惠大度啊!”
人群中有人问道:“敢问公主!可有何要求?”
苏长卿答道:“只要是适龄未嫁的女子便成,肤白貌美气质佳最好。若是资质不错的,嫁过人也可以考虑的!”
宁轩王求妾,居然连嫁过人的都不介意,实在太丧心病狂了!
苏长卿见众人傻站着,急得劝道:“诸位还不赶紧将家里的姊妹带来试试?宁轩王府的小妾,那可是多少人求之不得的福分!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
众人闻言,纷纷奔走相告,将家中女眷带来给苏长卿过目。
苏长卿搬来椅子坐在门口,像个问诊的大夫一般对来应征的女子左瞧右看,挑三拣四:“这位姑娘脸太长了,像个倭瓜!不行不行!”
“这姑娘的脸又太圆了,成了烧饼!”
“啊呀!你这长了一双招风耳啊!系上绳子都能飞起来!”
“瞧瞧你,怎么长了一个朝天鼻啊?”
“这个不行,太瘦了!”
“这个太高了!”
“这个看着太漂亮了,纳进门来,还能有本宫的容身之处吗?”
苏长卿这一番挑肥拣瘦,足足剔掉了大半个京城的姑娘。
香客来楼上,俞知杉和暮沉站在窗边看苏长卿在外头像个老鸨子似的挑姑娘。俞知杉不禁叹了口气:“公子,这成何体统?难道就由着公主如此胡闹下去吗?”
俞知杉早见识过苏长卿的离经叛道,却不料她能如此不顾旁人的眼光,随性而为。
暮沉手里有一搭没一搭地转动着扇子,打量起那几个被苏长卿挑选出来的姑娘,继而抿起一丝玩味笑意:“管他作甚?公主闹归闹,却从来不曾胡闹过。横竖是他向黎川遭殃,咱们哪有拦着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