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此时本该躺在黄庆怀里的苏长卿竟然好端端的从外头走进来,于潇面色大变,惊呼道:“怎么会?”
苏长卿在此,那床上的女子又是谁?
于潇几步上前,一把将被子掀开。
只见那床上的男子果然是太后男宠黄庆,而他怀里的女子却是于潇的妾室蓉夫人。
向黎川见苏长卿好好地站着,不由得替她松了一口气。他扭头看向大惊失色的于潇,嘲讽道:“于将军,这女子可是你的熟识啊!”
太后紧紧抓着皇帝的手,眼里流露出难掩的杀意:“于潇!你可纳了个好妾室啊!”
于潇慌忙跪下磕头:“太后饶命!微臣也不知为何会如此!”
他当然不知苏长卿从头至尾都在装晕,更不知她会来个将计就计!
“何事令母后凤颜大怒?”苏长卿说着,慢悠悠地凑到跟前,故作惊讶地道,“这不是李将军的妾室蓉夫人吗?怎的跟黄大人做出如此不忠不义之事?”
她口中啧啧:“真是家门不幸啊!”
此时床上的二人终于被众人吵醒。二人睁开眼看见自己赤着身子躺在船上,又见太后等人正黑脸看着,吓得裹着被子不敢起身。
黄庆见状忙为自己喊冤:“太后!微臣什么都没做过!微臣是被人陷害!”
太后推开皇帝搀扶她的手,一巴掌抡在黄庆脸上:“哀家亲眼所见,还敢喊冤!给哀家拉出去,剁了喂狗!”
蓉夫人见太后的相好连哭带喊地被拖出去,不一会儿便没了声响,裹着被子滚下床求饶:“太后!我与黄大人真的是清白的!求您饶我一命!”
她一面哭求太后,一面又跪到于潇面前拽他的裤腿:“将军!妾身也不知怎么了!方才我在这屋里脱公……”她话还没完,忽而觉着脖子一凉。双手不解地往上摸去,还没摸出个所以然来,便倒在一片血泊之中。
苏长卿看着圆睁着眼,死不瞑目的蓉夫人,对于潇挑眉问道:“于将军都不给她辩驳的机会,就这么杀了?”
于潇哪敢让蓉夫人再多说一句话,方才他若是再慢一步拔剑,自己就要被她拖下水了!
于潇将剑收回腰间,双膝跪地叩首:“微臣的妾室做出这等腌臜之事,一死也不足以谢罪!微臣心中羞愧,一时忍耐不住才出手杀了这淫妇!”
话毕,他摘下佩剑放在地上:“微臣管教不严,身边竟出了此等祸害!微臣请太后、皇上降罪!”
太后一脚将剑踢开,怒指于潇:“于潇!哀家早知你荒淫无度,什么货色都来者不拒。却没想到竟是引狼入室,爬到皇宫里的床榻上来了!哀家命你受五十棍刑,官降二品!滚回家面壁思过,三年内不准再纳新妾!”说完便愤愤地拂袖而去。
苏长卿矮下身子,打量着面色苍白的于潇,话音含笑:“哎呦!于将军的脸色怎么这么绿啊?”
于潇沉默地看着她,恨恨地一言不发。都是这个女人,害得他人官两失!
“这叫什么来这?”苏长卿偏头想了想,拍手道,“对了!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她抬手拍拍于潇的肩膀,留给他一句话:“于将军,你惹了最不该惹的人,今后可要当心些呢!”说完便得意离去。
众人先后离开,谢如玥埋怨地看一眼仍旧跪地不起的于潇,暗骂他没用,便也随向黎川回府去了。
回到王府,苏长卿不似往常径直回竹青院,而是跟着向黎川来到书房。
见苏长卿似乎有话要说,向黎川一扬下巴对谢如玥吩咐道:“如玥,你先退下吧!”
谢如玥原本想探听二人的谈话,见向黎川要将自己遣走,便只好心有不甘地福了福身回去了。
见四下没了旁人,苏长卿开门见山地对向黎川问道:“你与于潇可有什么积怨?”
回王府的这一路,苏长卿想了许久,如何也想不出她究竟在何处得罪过此人。
于公于私,于潇都没理由如此铤而走险地针对她。再联想起于潇那句“我便等着看向黎川的脸会绿成什么样子?”,她便猜想这于潇会否因与向黎川结怨,而想要以此刁难他?
向黎川的话佐证了她的怀疑:“不错!于潇战场上的功绩远不如本王,对我早有不满。他为人心胸狭窄,最喜用下三滥的手段。却没想到,这次竟拿你动手!”
很可惜,如今的苏长卿可是个狠角色,于潇偏偏要撞到她怀里,自然要吃大亏的!
“这么说,那我是受了你的连累!”苏长卿不高兴地说道,“向黎川,你个扫把星!”
这回可算轮到向黎川气她了!向黎川双手环胸,闲闲地往椅背上一靠:“话可不能这么说,当初是你自己要死要活非要嫁给本王的,这只能算你自找的!”
“是!没错!当初是我脑子进水了!”苏长卿拍拍自己的脑袋,“你放心,现在脑袋里的水被我倒干净了!再也不会自讨苦吃了!”话毕狠狠瞪他一眼,转头就走。
向黎川看着她气鼓鼓地背影,嘴角得意地一扬。他转过头,看着身后的画像眼底含笑。
方才苏长卿的心思全在于潇身上,并未注意到向黎川身后的墙上,正挂着自己那日送给他的画像。
向黎川眉梢染笑,也不知从那幅画里究竟看到了谁的影子。
几日后天气正好,暮沉和俞知杉约苏长卿出门登山。
原本苏长卿是不准备去的,但又捏了捏自己的胳膊,肌肉比前世要松散不少,便决定爬爬山,健健身!
苏长卿仓鼠搬家似的往马车里扔了一堆大包小裹,折腾了半天自己才钻进车厢里。
抬头一看,竟然只有暮沉一人笑吟吟地坐在马车里等她:“老俞人呢?”
暮沉摇着折扇道:“他临时有事,不来了!”
“哦!”苏长卿敷衍地点点头。
见她如此,暮沉眉梢的笑意微微一顿:“公主好像很失望?”
苏长卿无所谓地耸耸肩:“没有!只是他最近总称有事,有些奇怪!”
俞知杉在苏长卿眼里根本就是个三头六臂的怪物。甭说眼下只有千金一笑和香客来两个店需要他打理,即便再多几个,也完全可以轻松搞定。近来怎的突然有这么多事脱不开身?
“我来了,他便有事!”暮沉眸光一闪,说了句意味不明的话。
苏长卿神情怪怪地,怎么都觉得他话里有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