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黎川一身疲惫地回了王府,准备早点歇息,谁料才进大门便被迎面而来的一群妾室团团围住。
他原本早就将萧占嘲笑他一夜五女的事忘到了脑后,如今一见几人,便又忽然想起此事。
他黑着脸,胸口好像蓦地燃起一层火,燎得他再没了平日的好脸色。
“给本王闭嘴!”他高声喊道。
他这一嗓子并不粗,却震得让人耳膜发麻。妾室们何曾见过他如此动怒,纷纷吓得屈膝跪下:“请王爷息怒!”
苏长卿随后从门外进来,便见七个妾室围着向黎川跪了一地。再看他脸色难看,便揶揄道:“呦!跟一帮女人发什么火啊?有气找萧占撒去啊!”
向黎川冷眼看她:“你还说!若非是你,他能知道我一夜五……的事吗?”
苏长卿将他未说完的话补充完毕:“你是说,一、夜、五、女?”
话毕掩嘴偷笑:“这事我可没说过,谁知怎么就不胫而走了!这有什么好生气的,不知多少男子羡慕你的艳福呢!萧占是在夸你体力惊人!”
向黎川瞪她一眼,似乎苏长卿再多说一句话,他便会拔刀相向。苏长卿两手一摊,不再吭声。
向黎川坐到一旁的石凳上,对一地的妾室沉声训斥:“你们身为王府妾室,不是整日在王府叽叽喳喳地聒噪个不休,就是黏在本王身后甩也甩不掉,像个什么样子?从今日起,都给本王老老实实地在各自院子呆着,若无必要不得随意出入。谁若敢再变着法子到本王面前求宠,就赶出府去,今后都别想再伺候了!”
话毕,他还不忘白一眼苏长卿,甩了衣袖,愤愤地离开了。
苏长卿抱着膀子摇头。
也怪不得这几个女人整日缠着向黎川。在这深宅大院里,女子若想有出头之日,唯有依靠自己夫君的宠爱。怎奈狼多肉少,便只得削尖了脑袋往前头钻,若是承宠多了,能生出个小少爷,身份便也比旁人高出不少,日子也能更好过些。
“唉!”苏长卿呼出长长一口气,哀叹古代的女子还真是悲哀啊!
她不出声还好,一出声便给自己惹了麻烦。
妾室们纷纷来到苏长卿面前哭诉求助,其中柳氏最为伤心:“公主心善,从前帮拂过我们几个妾室。眼下王爷已经许久不曾宠幸过我们了,还求公主指点一二。”
这个柳氏是几个妾室中最不得宠的一人,却并非因她年长,只因她身上没有什么像苏长乐的地方,便渐渐又被向黎川冷落了。因而,也是妾室中最心急的一个。
苏长卿被他们拉着坐下,她看着这几个如花美眷梨花带雨地向她哭诉,不由得又轻声叹一声:“不是本宫说你们,你们整日苍蝇似的围着王爷转,换了我早把你们赶出去了。他能忍到现在已经算你们万幸。求宠也该有时有晌,否则便会适得其反。”
“那依公主说,我们该当如何?”妾室问道。
原本向黎川赶不赶他们走不关苏长卿的事,可若是能将这几个女人留下来,膈应膈应谢如玥,她还是很高兴的。
苏长卿将头一歪,给他们出起主意来:“要说你们啊,还是没有那个谢如玥聪明。你瞧瞧她如今学得多乖?不仅不再苛责下人、任意妄为,更是老实极了。王爷不叫她,她便不轻易出门,听说还在承欢院里吃斋念佛起来!”
起初苏长卿以为她不过是装的。谢如玥吃惯了山珍海味,怎可能突然变了口味?后来仔细一问,才知她竟然真的吃了了素,连一点油星都不见。苏长卿也不由得佩服起谢如玥的毅力来,若是换做是她,少吃一顿肉都能要了她的命!
苏长卿继续说道:“你们且先安分些。等王爷气消了,你们再动动脑筋,八仙过海各显神通。”
妾室又问:“如何各显神通呢?”
苏长卿竖起指头朝他们一一点过:“那就要看自己的本事了。难道还要本宫把饭喂到你们嘴里不成?记住,男人从来都是靠勾,而不是靠追!”
前者是心甘情愿,后者是死缠烂打,自然是不一样的。
“妾身多谢公主教导!”众妾室面上欣喜。
苏长卿教导完毕,便又就着萧占来王府暂住的事向他们吩咐几句,而后便叫他们散了。
她刚要回竹青院,就见管家带着一堆小厮往府里搬东西,便知是那萧占快到了。
小厮们或挑或抬,眼看跑了好几个来回,愣是半天也没把东西搬完!花鸟鱼虫,桌椅板凳,就差再搬进来一张床了!
苏长卿刚想到这儿,只见八个小厮正奋力地往院子里抬一张紫檀木床!
惊得她不由得拉住管家问道:“这都是北海太子的行李?”
“回禀王妃,正是!”管家答。
苏长卿看着不断往门外走的小厮,问道:“这么多?何时才能搬完?”
管家苦笑道:“早着呢!外头还有三驾马车没卸完呢!”
“还有三驾马车?”苏长卿嘴巴张成一个圆圈,大得能塞进一个鸡蛋。
他这哪是暂住,分明是准备在王府安老巢了!
苏长卿看小厮们都搬着东西往向黎川的正院走,不由得问道:“这是要搬到哪儿去啊?”
管家回道:“搬到王爷的正院,紫晖阁去。”
“萧占要住向黎川的院子?”苏长卿又是惊讶。
王府这么大,自然有上好的客房备着。哪有客人来暂住,还把主人赶跑的道理?虽说向黎川平日都睡在正院的书房里,碍不着他什么,但终究不是个事。
管家面上为难地道:“北海太子的侍女一来,就嚷嚷着要住到王爷的院子里,任小的如何劝说也不成。王爷听说此事,也是无法,便让奴才们把正院腾出来,让给萧占太子了。”
真是欺人太甚!这不是鸠占鹊巢嘛!
苏长卿蹙眉:“北海太子的侍女?哪个侍女?”
管家抬手朝门口一指:“公主请看,就是那个!”
苏长卿顺着他的视线瞧去,随即冷哼一声:“果然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