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长卿眉毛一挑:“王爷莫不是拿着我借给你的银子,去千金一笑赌骰子了吧?”
阿秦也跟着她附和:“就是,你又去赌坊做什么?是不是去赌骰子了?”
向黎川惊讶地看着阿秦这个小白眼狼,只觉得自己方才帮错了人,活该叫苏长卿修理阿秦一顿:“你个小没良心的,方才是白疼你了。”
他轻咳两下道:“本王在经过千金一笑时看见阿秦在里头赌钱,这才跟进去瞧瞧的。”
“哼!”苏长卿自然不信他的鬼话,目光在向黎川和阿秦身上来回游移,“你们俩个大的大,小的小,有一个人算一个,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学什么不好偏要学赌钱?”
“你!”苏长卿抬手指着向黎川道,“你若是把那三百两银子输光了,别指望我会再拨钱给你!等着喝西北风去吧!”
向黎川盯着她的指头,傻乎乎地点点头。
“还有你!苏长卿的指头又挪向阿秦,“你若是再敢赌,我就罚你禁足,没收你所有的点心!”
阿秦也是吓得连连点头。
苏长卿目光冷冷地向二人扫视一圈:“都听见了没?说话啊?”
一大一小异口同声道:“听见了!”
苏长卿又狠狠瞪向黎川一眼,捡起地上的包裹牵起阿秦的手就往回走:“我天天一把屎一把尿把你喂养大,我容易吗我?你居然给我跑去赌钱!”
阿秦怯生生地道:“公主别生气了,阿秦真的知错了,今后再也不赌了!”
向黎川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只觉得他们身上的光带着自己从未感受过的温情,狭长的眼眸随即渐渐黯淡下来。
一阵急促的困意突然袭来,他晃了晃瞬间困顿的脑袋,快步回去了。
……………………
这几日正逢大夏皇帝微服私巡,从皇帝到宫女太监,好几百号人浩浩荡荡地出宫,下了南方去了。
说是微服私巡,不过是皇帝带着太后和后宫中的几个妃子一年一度地游山玩水。这是大夏每年都有的节目,并没什么稀奇。唯一的不同之处,便是皇帝突发奇想,一并叫上了苏长卿夫妻二人一路随行。
苏长卿陪笑了一整日,吃过晚宴终于得以回到画舫中休息。
她懒懒躺在床上,对向黎川问道:“皇上还要微服私访几日?”
向黎川将剑放下:“少则十几日,多则一个月吧。”
这才第一日苏长卿就已经受不了了,若是再陪皇帝玩一个月,那还了得?
苏长卿腾地坐起来,对向黎川发起火来:“他这么喜欢玩会荒废朝政的,你们这些做臣子的为何不规劝几句?”说着顺手抄起枕头朝向黎川身上扔过去。
向黎川接住枕头!只得摇头:“我们也并非没有劝过,要皇上肯听才行啊。更何况,他哪来的朝政可以荒废?”
毕竟大夏真正掌权的人是太后,皇帝一点实权也无。
见苏长卿发了脾气,向黎川问道:“你不是最喜欢出来游山玩水的吗?怎么这么一脸的不情愿?”
苏长卿皮笑肉不笑:“跟在皇上身边,吃不能大口吃,玩不能尽兴玩,还要跟你睡在一起,有什么好情愿的?”
向黎川听到最后一句,心里莫名地抽动起来:“跟我在一起,你就这么不乐意吗?”
苏长卿斩钉截铁,十分肯定:“是!当然!毫无疑问!”
向黎川怔住片刻,亦是赌气回道:“本王也一样!”
他话刚完又十分懊悔,突然一个翻身将苏长卿压在身下,跨坐在她腰间。
苏长卿猝不及防,猛地向后退去:“向黎川你干嘛?”
向黎川挑一下眉毛,将她抵在床板上:“睡觉!”
苏长卿退无可退,一只手撑在他胸前:“睡你的地铺去,爬我床上干嘛?”
向黎川忽而邪邪一笑:“本王喜欢睡这。”
苏长卿威胁道:“你给我下去,别脏了我的床!”
向黎川冷着眼眸,从喉咙里发出一丝压抑的低吼:“苏长卿,你该适可而止了!”
“哎呦!宁轩王这是要跟我发脾气?”苏长卿并不怕他,只是冷笑。
向黎川道:“你我是皇上亲赐的良缘,哪有做妻子的如此忤逆丈夫的?”
苏长卿“扑哧“一声笑出来:“这话真新鲜!王爷不是从来不认我这个妻子的吗?还说谢如玥才是宁轩王府唯一的王妃!我没记错吧?”
一听见谢如玥三个字,又勾起向黎川不想提及的往事,他眼色一沉:“你非要提起她吗?”
苏长卿故意问道:“怎么了?生气了?”
向黎川久久望着苏长卿,沉吟许久,颇为认真地道:“从前是我荒唐,如今误会解除,你又何必处处咄咄逼人呢?你我从现在起不计前嫌,重归于好,难道不好吗?”
“对不住,不好。”苏长卿摇头。
并非所有的事,都可以轻描淡写一笔带过。
她又是笑:“更何况,我与你何时好过?又哪来的重修?”
向黎川把心一横:“苏长卿,这是你逼我的。”话毕竟然撕扯起苏长卿的衣裳来。
苏长卿“啪“地扇他一巴掌:要干什么?”
向黎川只是微微撇过脸,手上却依旧不肯停下来:“你是本王的宁轩王妃,自然要尽义务!”
苏长卿挣扎:“尽个屁!你给我放开!”
“不放!”向黎川不肯松手,“你别想挣扎了,你如今身上的伤还没好利索呢,根本不是我的对手。”
果然!苏长卿胸口的伤被这么一扯,疼得她蹙起了眉头。她突然又不挣扎了,只冷冷地看着他:“原来宁轩王是这样的卑鄙小人!”
“小人?”向黎川手上一顿。
苏长卿继续道:“只要忤逆你意思的,你便要不择手段,强取豪夺,难道不是小人?”
向黎川猛地怔住,这不是他的本意。他只是,只是觉得心中不太痛快。
“我……”他正欲张口说些什么,脑袋一疼,便倒在了苏长卿怀里。
苏长卿扔掉手里碎成半截的花瓶,不停踹打他:“去死吧!”
她连打带踢,出了好一顿气!
直到消气了,才又踢了踢他的肩膀:“向黎川,你死了没?”
见他久不回应,苏长卿又唤一声:“向黎川?”
她看着被自己用花瓶砸了个满脸鲜血的向黎川,不禁心头一紧:“我去,不会真没气了吧?”
苏长卿悄悄叫来徐御医,待他给向黎川包扎完,急切地问道:“徐御医,王爷如何?”
苏长卿本以为向黎川不过是个皮肉伤,却见徐御医一脸愁云地道:“回禀长公主!王爷是习武之人,身子原本比旁人健硕,头上不过是皮肉伤,早该醒来才对。可到现在也没有苏醒的迹象,这……”
苏长卿也是奇怪:“这什么?”
徐御医道:“王爷眼下情形,似乎是睡着了,却怎么也叫不醒。这个症状,微臣也不甚清楚啊!”
苏长卿嘴角不由得一抽:“难叫不醒?道被我打成植物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