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落抿了抿唇,若是西夜皇族的人追来便还好说,可是若是师父那里……
不仅仅是他,怕是这包藏他们的整个游牧族人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凌落冷冷地看他一眼,“若是说你半点目的也无,我自然是不信,如今你这般威胁我,定然已算准了这一切,我已没有旁的选择,不是么?”
陈澜温润一笑,淡淡道:“你知道便好。”
“我答应你,只是……”凌落微微一顿,又转头看他,“你不要将此事告诉他,还有,你要发誓,不会泄露我们半分行踪。”
“发誓?”陈澜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似得,“如何发誓?”
“你只需按照我说的便是。”
陈澜摸了摸自己高挺的鼻梁,有些无奈的模样,“你连我这名字是真是假都不知道,便让我发誓,还真是天真。”
“真真假假又有何妨,你总是你,人在做,天在看,又何惧真假?”凌落眼眸微锤,纤长的睫毛投下了一片阴影,才淡淡道:“总是有用的,你这人太危险,没有誓言,我不信。”
“好,我应了你。”陈澜按照凌落说的做了,三指指天,只是当说到‘违者众叛亲离’这一句的时候,他还是微微一顿,没有同她一起说下去。
“怎么,你怕了么?”
陈澜不知为何,想到这句话的时候,便莫名觉得惨烈,这世间最凄惨的下场也不过如此了吧。
所以他竟犹豫了。
“违者众叛亲离,不得好死。够了么?”陈澜微微抬眸看她,淡淡地道。
卿辰回来后,便见凌落神色不太好,他上前握住她的肩膀,她吓得一抖,卿辰紧张地握住她的手,“这是怎么了?手怎么这般凉?”
凌落笑了笑,“没,没什么,我们明日便动身吧,在这里总是觉得莫名的害怕。”
“好,你说什么便是什么。”卿辰将她抱在自己的怀里,轻轻地安抚。
“小辰,我们同陈公子一起上路吧,方才在外面看到陈公子他们也在收拾行李,想来也是要回去的。”
“可那日,你不是还怀疑他二人么?”
“如今不同了,陈公子和我解释了他的家室,并无什么问题,我只是想着路上能有个照应,可好?”
“好。”卿辰轻声一笑,“落儿知道,你说什么我都是不会拒绝的。”
晚间的时候,阿善过来给二人送行,只是目光却紧紧盯着卿辰的脸,凌落一直知道阿善喜欢卿辰,想着小姑娘刚刚情窦初开,便遇到自己这般喜欢的人,实在不易,本想着离开,让她好好同卿辰说说话,可刚一起身,手腕便被卿辰拉住。
他原本温柔的神情突然变得莫名冷漠,是凌落从未见过的。
“你去哪?”他沉声开口,目光阴沉如水。
凌落动了动唇,可是却不知如何开口。
“你便这样着急将我让给别人是么?你明知他对我的心思,你还如此?!”卿辰话音一落,突然起身,又靠近了凌落一步,手落在她心口的位置,原本英挺的眉宇间尽是受伤,他一字一顿地道:“你这里,到底有我几分?”
一侧的阿善看到这一幕,泪水一直在眼圈里打转,却始终没有掉落下来。
“阿辰哥哥,我……”
“滚!”
卿辰看都未看她一样,冷冷地开口。
凌落惊恐地看着他,她从未见过他发脾气,也是第一次听他说这个字,心中莫名生出了一股惧意。
他原本温柔如水的眼眸下似乎埋藏着她看不懂的疯狂,她甚至觉得,自己从前认识的赫连卿辰,同眼前这个根本不是一人。
阿善哭着跑开了,凌落本也想离开,可是卿辰却突然一把将她扯到了床上,狠狠地压了下来,疯狂地亲吻她的脖颈。
凌落挣扎不休,她虽是一直师承无忧,可学的都是一些御蛊之术,若论武功,自然是不如他的。
“赫连卿辰,你是不是疯了!快些将我放开!”凌落只觉得眼前之人陌生至极,仿佛她从不认识一般。
赫连卿辰没有停下,反而更加疯狂。
“啪!——”一个巴掌落在了他白皙如玉的侧脸,留下了几道红痕,他这才挺住动作,在看眼前的凌落,已是衣鬓凌乱,双眸满是恨意地盯着他。
“对不起,落儿,我只是……”
“你只是兽性大发,是么?我恨你!”凌落说着,便飞快地整理自己的衣衫,本想离开,卿辰却从她的身后一把将她抱住,不停地道歉,“对不起,落儿,我只是……你方才那模样,只让我觉得你心中没我,我怕,我怕你不爱我,你可知我有多爱你,从我第一次见你,我就着了魔了……”
凌落静静地听着,泪水滑落下来,“我只是信你,信你会同阿善说清楚,若是不爱你,我为何要背叛师门,宁可成为和无月宫的笑柄,也要同你私奔?可是你却对我没有半分信任……”
“我错了,落儿,你莫要哭,这一切皆是我的错……”他将她的身子转过来,慌乱地替她擦着眼泪,“你打我,骂我,都可以,只是莫要再哭了,好么?”
凌落倚在他的怀里,莫名觉得心又慌了许多。
阿善跑出去后,迎面便撞上了一个人,她抹了把眼泪,抬眼看去,这才发现竟是那两个被当做战俘的外来人。
而她撞得却是那个姓安的清俊公子。
“阿善姑娘,这是怎么了?”安姓公子笑嘻嘻地问道。
阿善刚刚受了委屈,自然是讨厌这样的笑容的,她瞪了那安姓公子一眼,没有开口说话。
陈澜目光落在阿善那委屈又倔强的眼睛上,微微俯身,同她道:“阿善姑娘,可能同你单独说说话。”
阿善看了眼他,本想要直接离开,可陈澜却又突然开口说了一句,“同你的阿辰哥哥有关’。”
阿善的脚步一顿,这才同他去了不远处的身神筑处。
“你有什么事,便快说,我阿爹若是知道我同你在这里私会,定然要将我的腿打断。”阿善煞有介事地道。
陈澜轻轻一笑,只无奈地摇摇头。
半晌才道:“今日你阿爹喝多了酒,同我们闲谈时提起,曾经这草原上来了个算命的和尚,给你看过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