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那两个宫女带到了身后的八角凉亭,四处帷幔提起,那宫女便上来解我的衣裳。
“莫要碰我!”我微微皱眉,退了半步。
那宫女神色一冷,面上颇有些得意的狗仗人势之态,“你也莫要责怪我们几人,国师的话,我们我不敢不听!”
她话音刚落,身侧的另外一个宫女又接着道:“同她废话这么多作甚?直接动手,否则国师必将责怪我们!”
我如今虽然用了散功散,可对付这几个宫女却还是绰绰有余,她们几人刚刚靠前一步,我便将四枚银针分别打入她们的体内。
惨叫声响起,其中一个宫女奔了出去,仅接着便几个太监便直接朝我冲了过来,只是他们也不是我的对手,被我三两下便打倒在地。
“还真是嚣张呢,非得要本国师亲自伺候你才是么?”乐勖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身后那原本已经东倒西歪的几个人却突然跪在地上请罪。
我冷冷地看着他,“你要杀便杀,弄这些磋磨人的东西做什么?”话音一落,随手将方才放在托盘上那银衫扔在地上,脚踩了两下,“士可杀,不可辱!”
我才说完,他便上前一把扣住了我的手腕,眉眼之间尽是狠戾,“呵呵,既然你如此不识抬举,便莫要怪我手下无情了!”
他话音一落,便直直地将我拉出了这凉亭,来到方才的湖边,只手臂轻轻一甩,我便落入了这水中。
我虽通晓水性,可又不知为何这水如此冰凉刺骨,待我爬上岸边后,竟浑身冻得僵硬了。
那乐勖在岸边冷眼旁观,我冲他咧嘴一笑,“可怜虫!”
果然,他听过我这话,仿佛受了什么刺激似得,大步朝我走过来,我毫无征兆地被一把提起身子,他冷冷开口,“你说什么?!”
“我说你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可怜虫!你根本不懂什么是爱,你只会害别人!因为你自卑,你从骨子里就会自卑!”
“啪!——”
一记耳光落下,我的脸被打得侧了过去,唇角也流下了一丝鲜血。
乐勖原本还要动手,我冷笑一瞬,提醒他道:“看看你自己的手,成了什么模样。”
他这才下意识的低头看去,方才打我的时候,那手竟被我脸上生出的几张鳞片划了口子,原本白皙如玉的手瞬间变成了黑色。
“国师大人!我这便去传太医!”他身边的侍从十分紧张地说着,便要离开。
“不用了!”乐勖抬手阻止,又同我继续道:“将她压到火室,这点小毒还不能耐我何。”
“是!”
我从前只以为乐勖不过就是狠毒残忍,不想他竟然还命人制作出这许多灭绝人性的刑法来。
从前只知道商纣时期有炮烙之刑,不想他如今不仅如法炮制,还在那原本烧热的铜柱上定了铁板。
如此残酷的刑法,着实让人害怕。
即便是我,见到那铜柱上还未干涸的血迹后,也觉得莫名恐怖。
我被绑在了一处角落,与我一起的,还有其余几个犯人,他们如今已忘了挣扎,有些痴呆的模样。
我在这里几个时辰,除却看见几个添煤炭的宫人仔,便再也没有见过旁人。
这火室的温度越来越高,我瞬间便汗流浃背,我只觉得头脑发晕,快要融化了一般。
脚上一痛,我这才清醒了许多,抬眼看去,竟事运煤的小太监在走动时不小心将我踩了一脚。
“莫要在这里睡!给我醒来!”他话音落下,朝我这里扔了一块煤碳。
我垂眸看了眼落在我身侧的煤炭,竟不知是幻觉还是其他,似乎有些沉水香地味道。
那小太监走后,我便悄悄将那凑到了那煤碳处,握在手里。
只是这块碳软软的,也不像什么煤碳,倒是和沉水香地质地很像。
难道方才那人是……无羲?!
思及此,我突然精神了许多。
不过片刻,乐勖果然过来了。
他披着斗篷站在不远处的地方,伸手捂着鼻子挡住烟尘,吩咐身侧的人道:“去将她压过来。”
“是。”
我的身子被两人提到了乐勖的身侧,他坐在一边的椅子上,轻轻煽着手上的折扇,冷眼看我狼狈的模样。
“你们先退下。”他淡淡地开口吩咐。
我抬头看了眼乐勖,他突然从袖口掏出一颗水晶球,我连忙撇开眼,只记得这水晶球好似是同东瀛之人用的那个极度相似。
“容逸,你日后去了黄泉路,也莫要怪我如此对你,这世间万事,有因便有果,你如今这般,都是你咎由自取。”
“呵呵,是么?!那我且问你一句,我做错了什么?!是我害得你家破人亡吗?!”
乐勖摇摇头,用折扇轻轻点了点自己的下巴,才又接着道:“自然不是你。”他微微一顿,又冷眼看我,“可是这却同你的父亲脱不了干系!当年若不是你父亲执意要带着凌落私奔,我孟氏一族又如何会被奸人所害了?!若不是我父亲当年心慈手软,若不是你父亲苦苦哀求,我们孟家我不会遭此劫难!”
“呵呵呵……”他突然又冷笑起来,“可是后来呢?!你的父亲又是如何对我们的?知道我孟氏一族诛灭九族后,竟连半柱香都未曾给我爹爹上,真是狼心狗肺!”
他冷声说完,我竟惊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自己如今不啻于五雷轰顶。
原来孟家当年的事情,罪魁祸首竟是赫连卿辰?!
“你不是一直想要知道我为何这般恨你么?!杀了你的孩子,害得赫连皇族如此下场,呵呵,如今我便给你看看!”
他话音方落,轻轻地在手中高举的水晶球上点了点。
我眼前瞬间便换了一副样子,我知道这是幻术,可却还是忍不住踏了进去。
我想知道当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父亲真的是那样的人么?!见死不救?!
眼前成了一片辽阔草原,蓝天白云,悠远辽阔。
一位身穿白衣的女子坐在木头围栏上,面上戴着白色的面纱,眉眼之间尽是笑意。
不过多久,她的身后便出现了一抹长身立玉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