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握紧了手,如今打探不到安云庭的近况,心里焦急万分,却还要同宗政熙虚与委蛇,自然有些身心疲惫。
我紧了紧身上的披风,靠近了她一步,低声道:“无论如何,我会救他出来。”
因为他跟你们不一样,他同所有人都不一样,也唯有他一个人曾经真心待我,将我放在心上。
裙摆被安云华一把扯住,她嘴唇苍白已经起皮,喃喃开口,“安家今日的下场,我早有预料,那人是皇帝阿,心机那般深沉,又能容许谁这般僭越,如今我已想通了,就算……就算不是你,安家也会败落,只不过有了你这个棋子,他能更容易地将安家一网打尽罢了……”
又听到了‘棋子’这个词汇,我已有些麻木了。
“我知道,姑母的死同你是脱不了干系的。”她哽咽地说着,又继续道:“曾经,她让那太监陷害你,也是因为看你长得越来越像那人,心中有了疑惑,姑母……恨着那个女人!恨着你的娘亲。”
我抿了抿唇,安太后临死前同我说的话又冒出了脑海,倘若她真的恨,又为何会在临死前那样说?
“上一辈的恩怨情仇我可以不在意,可是,你不想知道究竟是谁杀了你的表姐吗?!”
我身子一震,弯下腰一把捉住了她的下巴提到眼前,“是谁?!”
“那便是一直将你当做棋子的宗政熙!”她低低地吼了出声。
宗政熙……
脑中似乎有什么瞬间炸裂开来,宗政熙……竟然是宗政熙?!
“你骗我!”我狠狠地掐住了她的脖颈,使尽了全力,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是宗政熙!明明以前在容府的时候我们都是一起长大的,那天,我也问过他,他说就算表姐曾经为太后所用,他也不会责怪,不会是他……定然不会是他!
安云华的脸色已经转为青紫,她瞪着我,眼睛睁得老大,喃喃开口,似乎还想要说什么,放在她脖颈的手一抖,便松开了。
她瘫软在小塌上,大口大口地喘息,突然疯狂地笑了起来,“这幅画便是你表姐在容府拿过来给姑母的,也是因为她偷了这幅画,所以才被当年的宗政熙发现,是他派人亲手挖了你表姐的心!你清醒一点吧,哈哈哈,你这个傻子!”
“不!不是!闭嘴!”我吼了起来,脑子里一团乱麻,伸手便拿起了一旁的茶盏朝安云华砸去,她躲闪不及,额头竟被我砸了个血窟窿,鲜红的血液顺着她的额头蜿蜒而下,流过她苍白的脸,惊恐至极。
秋儿在外面听见了声音,连忙跑了进来,焦急地道:“娘娘,您怎么了?!”
秋儿扶着我环顾了一下四周,恨恨地道:“是不是这个女人,我替您教训她!”秋儿话音一落,就要上前,我连忙一把扯住她,“走。”
“娘娘……”她有些担忧地看着我。
我努力压抑着心中那排山倒海般的恨意,同她吩咐,“传太医为她诊治。”
秋儿还想再说什么,可最终还是禁声了。
今日宗政熙回来的比往日晚一些,想必朝中事情太多,天快黑了也不见他人影。小厨房也准备了精致的菜品,我特地为他温了一壶桂花酿,坐在桌前静静地等着。
自今日见过安云华以后,我脑子便一直乱得很,想着从前的事情,眼前突然一黑,一抹冰凉的触感在眼周处弥漫开来,带着淡淡的特有的香气。
“别闹了,阿熙。”
我拂过他的手,轻声道。
耳边传来一阵低沉的笑意,宗政熙凑到我的脸颊处亲了一下,声音亦是压抑不住的欣喜,“今日是什么好日子,小逸竟为我准备了这个?”
他将温好的桂花酿取出,打开玉壶后,那桂花酿的香味便飘了出来,一如从前那般。
我伸手接过,为他满上一盅,将酒杯递给他,他伸手接过,却并未饮用,只垂眸看着那杯中的酒,纤长精致的睫毛在白皙如玉的肌肤上落下一片阴影。
“如何?怕我下毒?”我淡淡地问。
再抬眼时,却正对上他那一双流光溢彩的凤眸,他捉住我的手,放在唇边吻了吻,“即便你真的下毒,我也甘之如饴。”
他话音一落,便将手中的桂花酿一饮而尽。
原本白皙的皮肤因为这温热的酒透出了一抹淡粉色,好看得仿佛三月桃花。我并未见过他的母妃离妃,但他这般模样,也能想到他母妃是何等风姿了。
“小逸温的酒,自然是最香醇的。”他自己动手斟了一杯酒,递到我的面前,“不若你也尝尝?”
我接过酒水,迟迟没动,宗政熙眸光幽暗,突然伸手接过了那酒杯,抿了一口,淡笑道:“小逸是怕辛辣么?那我替你尝了吧。”
他凑到我的身边,呼吸中带着淡淡的桂花香气,萦绕在我的身侧,曲无形的枷锁,一点点将我的身体收紧,狠狠勒住。
冰凉的手捧着我的脸,轻柔爱怜地抚着,仿佛这世间最珍贵的宝物。
眼神也开始渐渐迷醉起来,渐渐地靠近我。
温软的唇贴近了我的眉眼,落下一枚淡淡的吻,他满足地笑了起来,“此生足以。”
我反手搂住他的脖颈,又往他怀里靠了靠,果然他的身体僵了一瞬,随后便紧紧搂住我,眼中欲念更甚,再开口时,声音已沙哑得过分,“小逸……”
我小心翼翼地亲了亲他的脸颊,换来得便是他窒息一般地深吻,双手紧紧地搂着我的腰,蹂,躏过唇后,便开始一路向下,身体越来越热,被他吻过得地方如同烙印一般又痒又疼,半晌,他才气喘吁吁地靠在了我的肩头,“酒不醉人人自醉,我怕是醒不过来了。”
我二人连桌上的菜都未曾动过一口,他便将我抱在了床上,倾身压过来,“小逸,你是我的。”
他话音方落,便去咬我的耳垂,只是动作越来越轻,直到最后倒在了我的身边。
我推了他两下,果真已没有了反应。上次在天元山行宫所下的软筋散自是不能再用,所以今日便在身体上涂了这千日醉,看来,果真比那软筋散好用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