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这样……
我身体颤抖不止,本以为他再不会骗我了,可我还是不知不觉沦落在了他的城府之中。
无羲上前将我抱在怀里,轻轻拍了拍我的身子,“这般夹带着深沉城府的爱,真的是你想要的么?时时刻刻都在他的算计之中,甚至用计让你原谅他,再爱他,你不怕么?”
“别说了,别说了……”我抬头,抖动着双唇,祈求地看着他。
他伸手为我抹去眼泪,垂头吻了吻我的额头,轻轻地道:“别怕,我定然不会那样对你。”
接连几日,我亦不知我是怎么度过,脑子里想得全都是宗政熙说的每一句话,他真如他说的一般爱我么?可若是真的如此,为何我又要这样算计我?又或者是等着我一步步踏进他的圈套才满意?
转眼间三日已过,我这几日里彻夜难眠,脸色苍白的很。方姑姑一早便进来叫我梳洗打扮,见我这幅样子,吓了一跳,连忙伸手捂了捂我的额头,急着道:“姑娘,您可是哪里不适?为何会这般样子?我去禀告尊上……”
“不用了。”我一把扯住她的衣衫,将她拉至身前,才道:“我没事,你唤人为我梳妆打扮吧,莫要误了吉时。”
她有些吃惊地看着我,似在想为何我的态度会转变得如此之大。
不过她倒是也没有多疑虑,只按照我的吩咐去做了。
我呆呆地坐在镜前,看着镜中的自己,那一张脸比少年时期还要长开了一些,变得更加魅人,只是一双眼却不在是少年时候那样有灵气,呆呆的,像是死鱼的模。
“姑娘,您定要高兴些,尊主看了也会高兴的更何况今日时候您的大喜日子,咱们女人这一辈子最美的时候呢,您定然要珍惜才是啊。方姑姑说着,又小心翼翼地将一对珊瑚珠子耳坠替我戴上,笑吟吟地看着我,喃喃道:“我活了这么久,还真是第一次见到如您这般容貌的女子,莫说男人,怕是女人的心智也要被迷了去。”
她说得极是,哪个情窦初开的女子没有曾想要嫁一个能够相守一生的人,我又何尝不是这样,只是……如今的宗政熙早已不是年少时期的他,又或者说,我知道的宗政熙从来都是假的,我从未真正了解过他,哪怕一次。
当姑姑为我盖上了盖头,我便被扶着出了门,如此这般早早地便准备好了,却要一直等到晚上才能成婚,还真是折磨。
我能受得了饿,可腹中的胎儿却受不住,我抬手便将眼前的糕点端来,大口大口地吃起来,可是这糕点太噎,将我的眼泪也噎出来了,我揭开盖头,本想缓解一下窒息之感,却不知无羲何时竟站在了我的眼前。
他平时只穿着黑色服侍,今日一身红色喜服,倒显得十分精神。
可是他的脸色却不太好,一双眼冷冷地盯着我,好像要将我冻结一般。
“知道了真相后,就这般受不住么?你既然这样爱他,应该抵死不从才是。”他淡淡地开开口。
我猛烈地咳着,他看不下去,还是快速地为我倒了杯茶水喂我喝下。
胸口顿时顺畅了许多,我也终于得以
呼吸,他不依不饶地又问了一句方才的问题,我这才同他道:“不见或许便不会想不会爱。”
“那你应该喝了忘情水才是。”
“呵呵……有用么?只要我在他的身边,他总能让我就犯,我同他的囚徒有何区别?!”一股莫名悲哀无力感从心底蔓延开来,我只觉得他仿佛磁石,可怕,冰冷,却又要不知不觉被吸引过去。
“我不想再见他,只要能保住我的孩子,你若有办法,我便同你成亲。”
“当真?”
“当真。”
他的黑眸幽深,还未等我反应过来后,便将我一把扯起往门外走。
“你可知我为何那般狼狈回来?如今这魔君殿外面已被宗政熙的人马全数围住,你我想要出去,很难。”
我冷冷一笑,不觉出言反讽,“这还真不像是你能说出的话,竟还有你害怕的时候?”
他并未恼怒,只淡淡地道:“你说的不错,这却是我疏忽大意了,不过出去的办法也还是有,你信我便好。”
我二人来到他的书房之中,我彼时还想说他一说,却见他已经开始脱自己的衣服了,是他曾经做府尹时候一套墨绿色常服。
他动手来解我的,淡淡道:“想必方姑姑服侍你的时候,也给你穿了另一套,你我总归是夫妻,莫要在意这个了。”
我点点头,脱下衣服卸了妆容以后,便见他将桌案旁的画缸挪开了些许,果然那下面的地砖竟是松的,他挪开地砖,便出现了一个八卦形小石盘。
他左右拧动了石盘几下,身前便传来一声巨响,眼前的木架竟翻转了,里面透出一个黑暗的通道来,他刚要拉我进去,我便又顿住了脚步,“你后悔了?”他沉声问,可目光却莫名地发冷。
“平安怎么办?若是他落到了宗政熙的手里,我无论如何都逃不出他的手心了。”
他听我说完,这才松了一口气,“这个我一早便想好了,不出三日,我当然让你见到他。”
“那丁灵呢?还有这魔罗殿的一众教徒呢?方姑姑呢?这些人你要牺牲他们?”
他皱了皱眉,半晌才道:“不然呢?容逸,即便活得再久,我也是人,你若是真想再回到让他继续算计的日子中,你我大可以穿回喜服成婚,他奈何不了我,可这些人总是要遭殃的。”
“他……他会杀了他们,他并非什么善人。”我喃喃开口,自己的身上已经系了太多人命,每每午夜梦回,便被噩梦惊醒,如今宗政熙若是再滥杀无辜,我即便下了十八层地狱,特也不能谢罪。
“那你要如何?!”他沉声道。
我看了眼桌案上的纸币,慌乱地拿起来开始给宗政熙写信,无羲看了叹了口气,本想要从我颤抖的手接过笔,我连忙摇头。
“不行!这信定然要我亲自写,才有用。”
他叹了口气,半晌才道:“这男人同当年那疯狂的无忧真是如出一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