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我喃喃地开口。
无羲有些紧张地看着我,急道:“可是哪里不适?我让福叔……”
我摇摇头,哽咽地开口,“他如今对我那般厌倦,是不是从前的一切全是假的?”
无羲脸上的表情僵住,半晌又转为淡漠,“世人皆是如此,你又何必疑惑?”
“是么?那你呢?”
无羲想了想,却是摇摇头。
“我不知道。”他淡淡开口。
“我从未将任何一个人这样放在心上,却又无法控制,这已经超出我活这许多年来的预料,所以我不知日后会如何。”
他说得诚实,可我却觉得心中越发空洞,仿佛破了一个洞,冷风吹进来后,除去悲凉便不再有什么。
“莫要再想了,你的身体要紧。”他说着,便扶我起身喝了药。
接下来的几日,我虽不再腹痛,可满意却一直很乱,始终混沌不清,一直梦魇。
无羲见我一直闷闷不乐,便着人为我打扮一番打算带我出去散散心。
我却不知他此时竟还有这般性质,养伤实在无聊,便木木地同他出去了。
“宗政熙如今正在查你的下落。”他低头同我说了一句,我却愣了半晌。
“我以为他中了幻术后,便不会在意我的生死去向。”我淡淡地回答。
“自然也是在意的,毕竟你是他后宫中唯一的妃子,只是如今要调查你的去向,却也不是真的为了找你。”
往日的恐慌又袭上了脑海,我呆呆地看他,“还有旁的什么?”
“自然是想知道谁将你救了出去,他只是中了幻术,只会越来越恨你,却并非是失忆。”
我苦笑了一下,“你不用时时提醒我,他已经厌倦我的事实。”
“我只是想让你清醒。”
“我很清醒,他是中了幻术!”我据理力争,说到最后一个字的时候,声音却开始微微颤抖,底气不足。
“解了幻术之后呢?他还会同从前那般对你区?他已认定了是因为你,你们的孩子才会失掉。”
我死死地咬着唇,强忍着眼泪,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我从未娶妻生子过,可我却晓得这世上许多有情人的结果是兰因絮果,你又何必如此执着?”
“那你呢?为何执着于我。”
“我不知道。”
又是这句,他不知活了多少年,却总是来拿这三个字来搪塞我,这话自然说不下去了,我便独自一人去了前面的小摊贩处看着各形各色的脸谱。
“小姐,买一个吧,这是最新流行的款式。”那小摊贩热情地招呼着我,我心不在焉地伸手划过那些花花绿绿的脸谱,脑子更乱,难道真如他所说的那样,人心思变么?
我随意地拿了一个脸谱,身后的无羲便已掏出银子来,小摊贩有些为难地看着他,“这位公子,您这太多了……”
“不用找了。”无羲淡淡地开口,轻轻地拉过我的手,缓步走着。
再往前便是南昭的护城河了,如今正是夏季,河流上的画船也多,灯火璀璨点缀了这原本暗淡的河,漂亮的紧。
我静静地看着远处的画船,不禁想起了从前的许多时光,河风太大,我脸上的面纱竟也被吹得掉落了。
无羲刚要弯腰替我拾起,我的腰部却突然一紧,身体转了个圈,便被他抱到了一侧。
一支冷箭定在了方才我站地木桩前,我心跳剧烈地跳动起来,再看那河流上竟有一条朝我的方向聚来,我豁然睁大双眼,竟见那船头好似站了一抹黑影。
无羲刚要拉着我离开,这桥上却倏然站满了人将我二人团团围住。
这些人并非什么普通人,将我们围住后,竟全都搭起了弓箭,那最大的一搜船靠在了岸边,为首那穿着一袭黑色披风的人被人扶下了船,借着明亮的光隐约之间却能看见她指甲上涂着鲜红的丹蔻。
是个女人?!
“别来无恙,容逸。”她笑着开口,掀开了斗篷的帽子,我看清了她一张脸后,竟了一瞬。
“是你?!”
这个女人我虽未曾见过几次,可有幸因为平安,我记住了她的样貌,便是萧连珏曾娶回来的侧妃。
呵呵……这世间有那么多人想要杀我,她竟也来插上一脚。
“果真非同寻常,如今连我真的名讳也知道了,可我的记忆里还存着你当初温婉可人的模样呢。”
她冷冷地看着我,眼中的恨意竟突然蔓延开来,恨不得将我撕裂似得。
“你还是如此的风华绝代,伶牙俐齿,可惜了……”她微微一顿,杏眼微眯,“马上便是个死人了!”
她话音一落,朝身后的弓箭手摆摆手,冷喝道:“放箭!”
我还未风反应过来,无数的箭雨便落在了我和无羲的身上,无羲只将身上的斗篷甩下,挡住了袭向我二人的箭,便要带我逃走。
“拦住他们!”她高声吩咐,我和无羲跳到了其中一只最小的画船上,快速地躲进了船舱。
那个木人不依不饶,弓箭也好似用不完似得,一支接着一支,正当我二人着急之时,一阵急促地马蹄声便传了过来,接着便是一声高喝,“皇上驾到——”
这冷箭终于停了下来,我小心翼翼地出了船舱,刚要拿起船桨,便听见岸边传来一记响亮的巴掌声。
“毒妇!将他拉下去!”他冷声呵斥后,竟快步地跑到了岸边,许是出来的太过匆忙,见头上的紫金玉冠都未曾摘下。
“逸儿!”
我转头看了眼无羲,急道:“快些走,我不想见他。”
无羲动也不动,我有些急了,自己滑动船桨,却听头上传来淡淡地声音,“没用了,他已经追来了这里,自然将一切都查了出来。”
“可我不想见他!”我话音刚落,那萧连珏的船已经靠近了我的,他匆匆两步跨到我的身边,刚要开口,无羲却突然挡在了我的身边,王阮‘唰’地拔出剑来冷冷地看着无羲。
“我只想同你说几句话。”萧连珏有些无奈地开口,直直地盯着我,惊带了些祈求的味道。
“那便在这里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