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也修习过忍术？”
“嗯，只是起初的一段时间，那人不肯教我全部，也就只得了一些皮毛。”
他见我震惊地看着他，这才摸了摸自己的鼻子道：“莫要这般瞧着我，我知你想问什么，只休习一些皮毛，自然不会到我今时今日这般地步，我是这些年来将武林八大门派的独门秘籍全数看了一遍的。”
“如何做到的？”
武林中的八大门派，岂能小觑，那绝世独门秘籍定然藏在不为人知的地方，他又是如何才偷得的？！
无羲托腮想了半晌，才同我道：“偷得。”
“那东西怎么可能轻易偷到？！”
“幻术偷的。”他说着，便将自己的手伸到了我的眼前，只一眨眼的功夫，他原本空无一物的手上竟生出一朵月季来。
我惊得忘了眨眼，伸手去碰那月季之时，那月季便化作了一股烟尘，消失在了空气中。
“这边是幻术了，迷惑人心。”
“可有方法可解？”
“自然是有的。”他的一双黑眸紧紧盯着我，竟仿佛有无限的吸引力一般，我几乎要跌进去。
“除非你无欲无求，可这对人来说，实在是太难。但凡是人，便没有无欲无求的。像是那少林寺的老和尚静空，我本以为偷取他门派中的秘籍会有些难，谁曾想竟在他眼中看到了对一位年轻女子痴迷的幻像。”
“他破了色戒。”
“没错，他是在佛门修习之人，即便他如此压抑自己，可也不能忘记那个女子，呵呵，你说这是不是很可笑呢？”
我叹了口气，他说的是了，但凡是人，便无法做饭‘无欲无求’这四个字。
“所以那绿芸便是用幻术解决的？”
提到这个女子，无羲的面色有些难看，半晌才道：“还有摄魂术，等到大事做成，我便要将她千刀万剐。”他的眼神冰冷，可见这桩事于他来说，并非什么玩笑。
“明日便是祭礼了，我一会连夜赶制一张人皮面具，你便扮做小厮跟在我们身边。”
我点点头，“多谢。”
我和无羲晚间并未休息，将人皮面具做好后，他便趁着天还未亮时又回了武公侯府。
我按着同他约定好的时间，去了武公侯府后门等他，果真不过半柱香的功夫，一辆马车便出来了。
他轻轻地掀开车帘，同我道：“阿冷，上来吧。”
我点下头，同那马夫坐在了一处。
相国寺是西夜的国寺，今日又是祭殿，一路上早已围得人山人海水泄不通。
马夫叹了一声，继续道：“当年看过国师大人求雨，却也不见有这样多的人，无月宫没了，国师大人便成了咱们唯一的信仰。”
我心中暗暗一惊，原来他竟也是这样想的。
所以只要有无月宫在，西夜百姓甚至是皇室便对国师的存在毫不在意，如今无月宫没了，众人便开始偏向国师。
怪不得，这乐勖会篡权这样快。
如今坐在这武公侯府的马车可以直接到寺中，我们也就免了同人挤进挤出的麻烦。
不得不说，这一切还是在无羲的掌握之中的。
另外一个最关键的原因便是这武绿芸了，我开始的时候竟不知她这身份如此特殊。
武绿芸竟是乐勖的干女儿。
说起来觉得有些别可笑，可国师便是利用她来挖人心脏自补的，着实是无羲说的‘走狗’无疑了，想必她如今做的许多事，连她的父亲也不知道呢。
到了离祭抬三尺的距离，马车便得停下来了，我将无羲和绿芸扶下车后，便见一位一袭黑黑衣的侍卫朝我们走来。
他有些疑惑的看了眼无羲，却并未开口问什么，只同一侧的绿芸道：“小姐，国师已等候您多时了。”
我本以为绿芸如今中了摄魂术，面部会十分呆滞，没想到她竟主动笑了起来，还同那问话的侍卫道：“好，我这便过去。”
她话音一落，便同那侍卫一起去了对面的一顶紫色软轿处。
我惊愕地看着无羲，小声地道：“当真是中了摄魂术么？为何表现如此正常，为何安云庭却并非如此？”
无羲也只是淡淡一笑，才同我道：“今日太过仓促，等日后我再同你解释。”
我本来还想再问能不能帮安云庭解了摄魂术，腰间却突然一紧，再转头看去，那绿芸已经回来了。
我仔细观察他的面部表情，才发现一点点细微的破绽。她虽然在笑，可脸上却莫名的僵硬，仿佛是被线在牵动一般。
当然这些若是不仔细看的话，是很难发现的。
我们几人在这等了一会儿，到了吉时后，那祭典便开始了。
万千的西夜子民全都在欢呼，高声念着‘国师大人’这几个字，那祭台上坐着两个人，分别是赫连权和他的皇后。
我并未见过赫连权的皇后，单单只看着赫连权，便觉得她同从前无法相比，仿佛一瞬间一瞬间老了十岁似的，两鬓竟有了斑斑的白发。
他他坐在龙椅之上，目光呆滞地看着前方，仿佛这一切都同自己无关似的，又像一只任人牵动的木偶，可怕至极。
两道牛角号声响起，那顶紫色的软轿的轿帘才被微微掀起。
那人从轿子中出来，黑色的袍子将他整个人都遮住，只露出一抹玫瑰花似得唇瓣和白皙似雪的下颚。
他的用手拿着金色的权杖，那权杖上面是半月和星辰，在阳光的映衬之下，发出刺眼的光芒。
他缓缓地走上祭台，微微勾唇，露出一抹邪佞的笑容来，台下的呼喊声越发高了，直到他上了祭抬，微微抬手，那声方才停止，一早还门可罗雀，现在却变得鸦雀无声。
国师乐勖对整个西夜臣民的影响，还真是可见一斑。
“子民们！”他将权杖轻轻地落在地上，开了口。
这是我第一次听到这人说话，声音似男似女，飘渺不定，仿佛是从远处传来的，根本没有任何踪迹可寻。
众人屏住呼吸，直直的望着台上如神一般的国师大人。
他拿起权杖，轻轻地点了点那供桌上的香炉，香炉中的几根高香便‘倏’地一下燃起了火焰，我们离得太近，那香味被风吹过，直冲鼻尖，竟熏得人眼睛生疼。
我咳了几声，便见周围一众人用诡异的眼神看我，仿佛是我打扰了这场祭礼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