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年,你坚持住啊!”
顾清欢哭喊着抓着他的手,一直和他说话,想让他保持清醒。
从送进医院来的时候,他浑身是血,意识不清了。医生说随时有可能走。
她心口就像被生生地挖了一块肉一样,痛得无法言喻。
“淮年,你醒醒好不好?我有话,我有很多很多的话要和你说……”她早已泣不成声了。
为什么会这样?
他们经历了那么多,好不容易可以在一起了,老天为什么还要把他们分开?
“淮年……”
陆淮年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血模糊了他一脸,他现在已经是拼着最后一口气说话的。
“你醒了?”她惊喜地不行。
“清欢……”他的声音很低很低,每一次开口都在牵扯着他最为敏感的神经,痛得浑身痉挛。
“你听我说,也许这一次是我最后一次和你说话了。”
“不,不会的,你坚持住啊!”
陆淮年摇了摇头,他撑着最后一口气,从口袋里拿出来一个小小的戒指。
“可惜已经被压扁了,原本我想在暖暖的见证下亲自给你带上的,可惜……没有这样的机会了。”
他咳嗽着,大口大口的血都吐了出来:“清欢,你愿意成为我的妻子吗?”
顾清欢哭着点头:“我愿意,我当然愿意,在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我就想要嫁给你了。”
他欣慰地一笑:“这是我听过的最好听的话了……”
“你喜欢听是不是?那你坚持下来,我以后都说给你听。”顾清欢哭着说,“好吗?”
她抓着他的手,还想要说什么的时候,却发现他的手冰冷无比。
她心口一痛,啊的一声喊了出来。
为什么?
老天为什么要这样残忍地对待她?
她还没有和他说一声我爱你,她还没有把那个秘密说来,她还没有看到他亲耳听到暖暖是他孩子的表情……
他就这么走了?
顾清欢伏在了他的胸口,崩溃地嚎啕大哭。
——
一个月后。
山庄墓地。
顾清欢一身黑衣,神情哀伤地看着那块墓碑。
她亲自擦拭了墓碑,献上一束花:“淮年,我又来看你了,这段时间我过的很好,暖暖也长高了不少,她画的画已经获了奖,一直想要和你说。”
“我们什么都好,只是时常会想起你。”
“淮年,你在那边还好吗?有没有想着我们?”
她温柔地擦着墓碑上他的名字,陆淮年,陆淮年,这个名字已经刻在了她心中了。
而和他并肩在一起的署名是陆淮年之妻,顾清欢。
“生前没能和你在一起,我们死后也要在一起。”
暖暖也小心地放上了她亲手做的糕点:“妈妈,你说爸爸会喜欢吗?”
“会的,这是你做的,爸爸一定会喜欢。”
“嗯。”暖暖小小的人儿点点头,“爸爸,你放心吧,我会好好长大,也会好好照顾妈妈,你什么都不用担心了。就是……我真的很想你。”
顾清欢鼻子一酸,眼泪又要止不住地落下了。
自从他离开后,她痛不欲生,从来都没有像现在绝望过。如果可以的话,她真的恨不能马上就跟着他去了。
“走吧。”
但是为了暖暖,这个融合了他们骨血的孩子,她必须振作起来。
刚起身,就见到了站在不远处的于真。
他脸色憔悴,一病后好像大不如从前了:“清欢,节哀顺变。”
“谢谢。”
“他已经不在了了,今后你有什么打算?”
顾清欢语气淡淡的:“我会好好把暖暖带大。”
“清欢,你这样太辛苦了。”于真说道,“如果可以的话,我愿意照顾你。”
“不用了。”
“可是……”
“我爱他!”顾清欢语气坚决,“哪怕他已经不在了,可是我还是爱他!”
于真脸上闪过了哀伤的神色:“是吗?”
“于真,这三年来谢谢你的照顾,可是我们以后就不要见面了。”
“为什么?”
“我妈妈的事情,是你做的吧?”
他一愣。
“我曾经以为是顾清雅,可是见到她那样,我就知道不是她。她心中只有淮年,根本就没有别的心思去做一些。也只有你有这个动机。而且你是医生,在我妈妈的药瓶里加点东西,对你来说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了吧?你不用否认,我已经查过了,我妈妈离开的那天,原本不当值的你突然回来了。”
她至今也不想承认这一点:“想不到害我妈妈的人居然会是你。阿生哥哥,我做梦都不想到。”
“我……”于真满脸愧疚,“是我……是我想要把你从他身边夺回来,所以才……”
他浑身一软,跪在了地上懊悔不已。
“对不起……”
顾清欢面无表情地转身,她拉着暖暖的手:“暖暖,我们走吧。”
“妈妈,我们去哪里?”
“妈妈带你去带你看看妈妈和爸爸初次相见的地方啊?“
“好啊好啊。”
顾清欢微微一笑。
淮年,你放心吧,从今天开始我会好好地生活,好好地守着我们的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