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甚至都没出几天,惠以烟就从赵岚的嘴里听说,这位大辽公主要悔婚了。
“她想嫁就嫁,不想嫁就要改?岂是这么容易?太后不会让她把婚姻大事当儿戏的。”惠以烟慢悠悠的吃着茶水,不紧不慢的说着。
坐在她旁边的赵岚,闻言放下了手中的筷子,“你可知,那大辽公主有什么其他的意中人?”
这话问的,惠以烟忍不住白了他一眼,冷声道,“即便是她转脸就悔婚,但女儿家喜欢上一个人,也不是这么轻松随便的吧。”
这话说完,她就见赵岚的面上有瞬间的凝滞,似乎是想要说点什么,可碍于某些情面,到底还是没能即是说出口,所以就在嘴里憋着,上不去下不来,看起来着实是有些尴尬。
惠以烟避开了赵岚的视线,这茶水到底也还是吃不下去了,索性就直接站起身,丢下了一句‘我用好了’,就先行离开了。
她走得太快,并没听到赵岚在她身后发出了一声幽幽的叹息,那双眸子里情绪翻跌。
只是还没等着多安静一会,就听着紫竹脚步匆匆的一路小跑的过来,那张脸上写满了担忧。
“怎么了?”
就仅仅是瞥了一眼,惠以烟沉声问她。
“主子,听说,那大辽公主,想要悔婚。”
这消息片刻之前惠以烟就已经知道了,此时也并不多惊讶,“嗯。”就只是简单的嗯呢一声。
可她这回应之后,紫竹反倒是更紧张了些,那张脸都快要皱成一团了,“主子,你不知道的是,这大辽公主现在竟然看上了殿下!”
“你说什么?!”
惠以烟怎么都没想到,这女人竟然还敢肖想她的男人,当下就变了颜色。
可她一生气,紫竹反倒是更紧张起来,“主子您先别生气,兴许这市井之间流传的都是假话也说不一定。”
即便是空穴来风,也确实是有风。
惠以烟自是不觉得这消息传来的有假,只不过方才的情绪变换着实是有些剧烈了,惠以烟更是冷静了下,这才开口,“那大辽公主此时何处?你可知道?”
紫竹现今能做到惠以烟的左右手的地位,自然是与旁人不同,这些消息更是早就已经都探查好了之后才过来的,不等着她问声落地,就已经沉稳的回应。
“就在乐府酒楼。”
“呵。”
惠以烟嗤笑了一声,传了这么个消息出来,此时不再驿站里好生待着,竟然还敢到这种地方去,还当真是不知羞耻。
“主子,您先别生气,那大辽公主此时应是与八皇子一块在乐府。”
这话说完,惠以烟反倒更是沉稳了下来,唇角稍稍掀起,似笑非笑的模样。
此时这样的惠以烟,反倒是看得紫竹一愣,她自知惠以烟此时正怒气不已,更是不敢再多言语,只好静静的跟着惠以烟动作。
还从来都没想到,她还能有这种机会,惠以烟这去时的路上,暗自回忆了一番赵岚之前看着她的神态,这岂不就是当时想要同她说,可这到底也还没被皇上太后所赐婚,也算得上是还没落石锤,也就还是没说出口这话。
可此时的惠以烟更是气这赵岚当时不好好把这些都说个清清楚楚。
心里更是在赵岚身上记下了一笔,即便是知道这事到底跟赵岚也没什么关系,但还是有一种不知从何腾盛而起的恼怒,由一点染上了全身,让她整个人看起来更是冷冽得很。
一旁的紫竹自然是不敢说一个字,当下就只好静静的祈祷,希望一会看见那位大辽公主的时候,那位公主能够机灵一点,不要再次火上浇油了。
只不过,上天可能多半都是听不到祈祷的。
惠以烟不过才刚到,就正好撞见了阴沉着一张脸的八皇子,想来他方才同这位公主说的也并不好,此时更是完全没在她身上尝到好处。
甚至看见惠以烟过来的当下,还投递了一眼,虽说那眼神中着实是不善。
惠以烟却像是浑然没看见他似的,抬脚就朝着里面进,紫竹自是早就已经打听好了人在哪里,此时也不过就是脚步匆匆站在前面为惠以烟带路而已。
那八皇子是被人无视了个彻底,他放在身侧的双手更是拧得死死的,就连那张平日里都不着调,还自以为及其风流的脸,都在此时已经沉得像是锅底的煤炭一般黑。
“殿下?”
见八皇子半晌都没有任何动作,一旁的小厮到底还是忍不住,轻声询问了一句,可这也不过就只是一句而已,就收回了八皇子的冷眼一枚。
“怎么?你还有什么意见不成?”
这话说得,更是让这小厮瞬间就变了颜色,直接跪在了地上,重重的朝着八皇子磕头起来,这世上谁人不知,这位八皇子一贯睚眦必报得很,若是在他手上被讨了不好,定然是要被好生管教一番的。
这‘管教’还算得上是好的,若是当真因此丢了性命,着实是犯不上啊!
“下去!”
不过,今日的八皇子看来到底还是不想再众人面前继续丢脸,只是脚步匆匆的直接离开了这里,赶紧钻进了马车里,不过眨眼,这马车就已然是不见了踪影。
“咣当。”
原本关的严严实实的隔间门,就这么被堂而皇之的打开了,大辽公主面上瞬间变了颜色,“谁啊!这么大胆!”
一声冷气得很。
可回答她的,不过就是不以为意的嗤笑一声,“没想到,公主竟然在里面。”
话是这么说的,可面上却是半点都没有‘没想到’的意思,那脚更是斩钉截铁的朝着里面走了进来,蹦儿都没打一个。
“太子妃不请自来,倒是当着不客气。”
大辽公主自然也不会就此停嘴,一双眸子里也是满是不愉。
一旁的小丫鬟更是下意识的就想要拦着惠以烟的路,可偏生不过就是被惠以烟轻描淡写的瞥了一眼,脚步就已经停在了那里,惠以烟见状,更是忍不住嗤笑了一声,抬脚就朝着座位走了过去,却并不落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