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才找到惠以烟的弱点,她怎么可能就这样轻易地放过,既然太子殿下如此想要除掉惠以烟的骨肉,那她就好人做到底,为惠以烟护好那一块终究要害死她的骨肉。
等到太子殿下下手的时候,她让埋藏在东宫的棋子将其告诉惠以烟,她相信以惠以烟的性格定不能容下太子殿下,届时他们感情就会慢慢变淡。等到惠以烟将孩子生下之时,那便是她殒命之际,太子殿下即便再爱惠以烟,只要过个几年就会将她忘却的一干二净。
那时只要自己晓之以情动之以理,怕是太子殿下也没有任何借口再次拒绝她。这样既不让自己的手上粘有人命,也能成功分离赵岚和惠以烟两人,真真是一石二鸟之计。
贵映蓝的如意算盘打得啪啪啪地响,却忽略了一个重要的因素,那就是赵岚爱惠以烟爱得骨子里去了。
自从以烟事事防备他之后,他也曾深思熟虑过,最后得出的结论是,若到以烟生产前还没未解得她身上的剧毒,他便放弃一切随她而去。没有以烟的江山,他也不想拥有。所有的权势富贵都如过眼云烟,只有枕侧人才是真真切切存在的。
贵映蓝越想越是兴奋,忘了手上刚染的豆蔻还未干,拳头一握,瞬间掌心一片猩红,脸上一片狰狞之色。
黄衣丫鬟看着贵映蓝露出这一神色,惊得低下了头,将身后的蓝衣丫鬟遮掩得更紧。
跟随贵映蓝多年,黄衣丫鬟深知这一表情代表了什么,恐怕这个太子妃就要被长公主算计上了。想想上次被长公主算计的那位名门小姐,已经落得一个身败名裂的下场,现在都不知躲在那个寺庙里永生常伴青灯古佛了吧?
黄衣丫鬟打了一个寒颤,心里为太子妃默哀了一秒钟。
“告诉那个厨娘,紧盯着太子殿下的动作,如果他要下手就偷偷把药换了下来,可知?”
许是贵映蓝刚设下奸计心情不错,即便豆蔻污了她的手,她也没对身侧的丫鬟发怒,反而嘴角上扬地吩咐着黄衣丫鬟。
“奴婢知道。”黄衣丫鬟朝着贵映蓝行了一个跪拜礼后,向身后偷偷地打了一个眼色。
正当两人退出殿内时,一声熟悉的女声轻飘飘地从身后传来,“蓝衣,自行到刑房领罚十杖。”
蓝衣丫鬟双脚一软,幸得黄衣丫鬟眼明手快,将她一把搀扶了起来。
十杖!齐国的杖罚并非如赵国那般仁慈,齐国的杖棒长十二寸,且每个棒身插满倒刺,轻轻一碰便可刮下一层皮肉若是重重地敲打,那岂不是要了人命?
公主的残忍众人皆知,没成想只是一时未得到惠以烟的消息,就如此对待一个服侍多年的丫鬟。
在屋内侍候的丫鬟们不由一阵心惊。更可怕的是,被责罚的丫鬟转身俯首在地叩谢公主的圣恩,一句又一句重复着,“奴婢多谢公主的赏赐”。
一声接着一声头磕在地上的闷响声,一句接着一句凄厉的谢恩回荡在房内,没人敢上前为蓝衣丫鬟求饶,若是反抗责罚越是加重。
不一会儿,蓝衣丫鬟便因为失血过多晕倒在地,满脸流淌着她的鲜血,额头被锋利的沙石地面撞的血肉模糊。
贵映蓝公主瞄了一眼,勾了勾嘴角,“啧啧啧,真是可惜了这样一个美人,算了,带下去吧。”
摆手间,便有几个粗壮的小厮从殿外走了进来,像破布一样将蓝衣丫鬟拖了下去。
姐姐虽然免过了杖罚,却也毁了那副娇俏的模样,想必这才是贵映蓝公主真正的想法吧。
黄衣丫鬟就这样看着自己的亲生姐姐被他人拖了下去,自己却无能将她护下,心中顿生一种无力感,更多的是一种愤恨。不过她掩饰得非常好,就连公主未能察觉她半分想法。
日子就这样平淡而无聊的过着,以烟除了在府內打理杂事,就甚少理会其他闲事。
每日的吃食都需经过幻月和彩云的层层把关方可摆在以烟的桌前,可即便这样,终究还是出了事。
“你真的确定要这样做嘛?”一个时辰前,彩云就察觉幻月的不对劲,偷偷尾随她才发现她居然在小姐的补品中下药。
原以为她是贵映蓝公主身侧的奸细,再三逼问下,幻月才说出了实情,“如果让我选择,我宁愿小姐恨我一辈子,我也不愿她就此丢了性命。我知道,从小姐来了东宫之后就变化很大,变得事事有主见,遇上凡事也不恐惧。可再怎么改变,她终究还是那个在丞相府需要我俩保护的小姐。”
“我知道太子殿下也想除去小皇子,那样的话倒不如我亲自下手。即便他日东窗事发,也牵连不上太子殿下。有太子殿下的疼爱,小姐很快就会恢复原来模样。而我……就当我早死在那年的冬天吧。”
那年冬天若非得前夫人相救,她早就冻死在街头上。为了报恩,她才入了丞相府,发誓这辈子誓死保护前夫人。怎料前夫人命比纸薄,在拼死诞下小姐的那一刻便香消玉殒,她比谁都害怕,今日的小姐会步了前夫人的旧路,所以即使背上背主之名,她也定要保全小姐的性命。
彩云知道真相后,只觉得心酸无比。她跟随小姐多年,以前的小姐懦弱成性,她两总是挡在身前尽可能地遮住小姐。现在的小姐有勇有谋,她们只觉得一时欣喜不已一时忧心忡忡。欣喜的是小姐终于立了起来,不再受他人欺辱,忧心的则是不知小姐仍要经历多少苦痛磨难。
如果用她的命可以换回小姐,她和幻月一样在所不惜。阻挡幻月的步子怎么也是迈不出去了,只是眼睁睁地看着幻月在小姐的补药中下了堕胎药,继续熬制着补药。
“彩云,以后的日子里就要靠你一人照顾好小姐了,记得小姐不喜……”彩云看见幻月说着说着就落下了眼泪,立马从身后抱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