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为惠以烟因被发现,定会惊慌失措,也可就此将她一军,没曾想她竟如此理直气壮,真是浪的一本正经!惠以玉见她悠然自得的模样,气的直跺脚,踢门离去。
彩云拿着叠的方方正正的湿帕子递到惠以烟手中,“娘娘,您怎的这么晚才回府?那惠以玉明日定闹得沸沸扬扬,倘若真传到太子殿下耳中,那可如何是好?”
惠以烟噗嗤一笑,“正合我意呀。”
“娘娘,您怎的……”怎的如此让人捉急,自那日后娘娘不单不想法子得太子恩宠,反倒破罐破摔的“堕落”起来。
今日出府潇洒了一天,惠以烟自是累的不行,最累的还是那嘴,吃的欢、说的多,喝了整整两壶茶水方才好些。
惠以烟双手抱头平躺在床上,翘着二郎腿抬头看着头顶床帘,思索着即将火到元朝的火锅店该取个什么名。
正在此时,头顶传来悉数声响,想到古代剧中房顶瓦片皆是可移动,而大多刺客也正是如此从天而降,想到这里惠以烟心头一紧,彩云他们皆在外间,如若此时惊叫,定等不及来人相救,自己便被那刺客解决了。
想到这儿她捻手捻脚翻身躲在床边,果断拔下自己头上通体晶莹的翡翠簪子。
只听得“噗通……”一声极小声响,一名男子身影从屋顶降落,鬼鬼祟祟走近床边。
惠以烟纵身一跃,手中簪子准确无误的抵在男子脖颈动脉处,“你是何人派来?意欲何为!”
男子倒吸一口凉气,连忙开口,“烟烟,是我韩方啊!”
这韩方府邸坐落于丞相府旁,小小年纪便已是执掌通判府之副职在现代抵得上副市长之职。更是原主从小玩伴,最好也是唯一的好友,按古代说法,自是青梅竹马。
惠以烟皱眉,“韩方?”
眼前男子这么轻易便被擒住,而言语中似乎与这原主颇为熟识,惠以烟虽放下警惕,但手中簪子却未移动。
“哎呀,烟烟,我是你最好的朋友方方啊!你怎的像不识我一般!”
韩方见惠以烟丝毫没放下手中簪子的意思,既心急又甚是奇怪,以往他时常如此法子来找她的,怎的进了太子府变了个人似的。
惠以烟故作忍俊不禁的模样放下簪子拍了拍韩方肩膀,笑道,“我怎会不识你呢,玩笑、玩笑……”
看来这原主也不算可怜极致,虽说这丞相府皆是蛇鼠之辈,幸的还有个“男闺蜜”,俗话说有一“男闺蜜”,注孤身都不怕。
韩方凑近盯着惠以烟四处打量,“烟烟,你好似哪里变了,从前可没这么爱闹。”
“诺大的东宫,整整个女人堆子,我若是还同之前那般,岂不是早就魂归西天了。”惠以烟一本正经拍拍袖子。
“那倒在理,在你身边十余年,都未曾改变你的性子,这嫁入太子府倒生生转性了。”
自小惠以烟都过的小心翼翼,不受丞相待见,还时常遭受丞相夫人与她那一对儿女欺凌,韩方试图让她反抗却从未成功。今日一见却一改常态,使他甚是欣慰,如今的惠以烟更得他心。
惠以烟指向外墙,“如今我已是太子妃,守卫愣生生加了一倍,你倒好,还敢揭瓦片前来。”
看他熟练地动作,一看便知以往时常如此,惠以烟便也顺此聊下去。
惠以烟与韩方于沉木桌旁坐下,为不引来他人,只得以微弱月光对视,韩方自小话多,自是跟惠以烟相聊颇欢。
正当二人高谈阔论之时,门外传来抓贼似的吵闹声。
“小人方才巡逻听得太子妃屋内有所声响,恐是贼人在此。”
惠以烟倏地放下手中茶杯,“不好,有人发现,你快从屋顶逃走!”
这丞相府皆视他为眼中钉,若是韩方在此地被众人知晓,想必她真得浸猪笼了。
韩方急迫道,“我不会武功,上不去呀!”
“什么?你……”只能下,不能上?惠以烟心中如一万只草泥马在奔腾,不会武功学什么大侠从屋顶跳下?
外面的脚步声越发的近,惠以烟只得让他藏身于被褥之中,而自己也一同躺了进去。
随机一群人破门而入,屋内光火了然。
隔着珠帘纱帐,惠以烟坐起怒斥,“你们这是做什么!怎么敢闯进我的闺房来!”
“姐姐不必担心,刚才我似乎见一个黑影进了你这屋子,姐姐身份尊贵,万不能出了什么差错,所以弟弟特来寻那小贼!”
领头的乃是她同父异母的弟弟,惠彬,此时他阴阳怪气的边说边扫视屋中情况。
“给我搜!”
惠彬一声令下,小斯们便立即在房内搜查。查了半晌,也为找到。
惠以烟慵懒的瞥了惠彬一眼,“现可看好了,可曾有贼人?还不都给本宫退下。”
“姐姐,这屋子不甚安全,不如姐姐换到隔壁去?”惠彬见搜寻无果,便将目光扫到惠以烟的床上,这整屋子也就此处未搜。
“怎的,弟弟这是怀疑我?难不成……弟弟是怀疑本宫藏了男人在被子里不成?当真是可笑至极!”
“怎么还不走?不然弟弟你亲自过来揭开被褥一瞧便是,否则弟弟这怀疑传出去,姐姐这太子妃只怕也是当到头了!”
惠以烟句句紧逼,一字一句都透着要命的威严,惠彬一时慌了神。
“姐姐莫怪,可能是弟弟看错了,既然屋里没刺客,姐姐便好生休息了。”
惠彬挥手让侍卫离开,眼里却满是震惊,这哪还是从前那受气包?
“烟儿,你现在怎么的如此厉害!当真有皇家威严!”
韩方见人都散去,不由赞叹,若不是方才她解释转性原由,真真儿不信眼前女子是他从小相识的惠以烟!、
“都是让那东宫里的妃子们给逼得,作为太子妃若是不狠点儿,怎么拿捏得住她们!倒是你,夜深了,还不速速离去。”
韩方有些不好意思,看了看屋子的桌椅,惠以烟明了了他的意思,二人忙活了半夜才又将韩方送上了屋顶。
秋凉夜里还热出了一身汗,惠以烟只想说,拜拜了您嘞,可千万别来了,再来一次又得折腾一趟!累的很呢!
翌日,惠以烟仍旧起了个大早,心中却将韩方骂了狗血喷头,这觉……原本就不够睡,他这么折腾,便更困了。只不过,现在是在丞相府里,怎么着,也不能让人抓了把柄,不过好在唐年茹一病不起,现在这相府花园里清净的很。
园中清风拂拂,只见一婀娜女子身着淡蓝色翠烟衫,坐在凉亭之中格外引人注目。忽的,有风吹起面纱一角,露出她光洁的下颚来。
惠以烟便忽的朝这里看来,唐萧心中一紧,连忙躬身下拜。
“小臣拜见太子妃娘娘。”
惠以烟微微抬眼,“这位是?”
惠以玉挑着眉头扭着身段说道,“这便是唐萧哥哥,是母亲亲侄儿,你也得唤声哥哥。”
“哦?”
惠以烟笑道“表哥请起。”
唐萧起了身来,似想抬头再看看,终究没再敢,人都道太子妃娘娘因为脸上有丑陋不堪的疤痕,这才以纱遮面,若是真的,真是太可惜了。
惠以玉在一旁,见唐萧视线流转,于是她眼里露出晶亮的光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