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民女不敢。”
若不是眼前这女人声音依旧平稳,姿态略显慵懒,皇上还真就信了她嘴上的话!
“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并非没看见方才这两人之间暗潮汹涌的交锋,只是没当面点破而已。
“皇上,还请让民女起来回话。”
这般躬身弯腰,即便是再年轻身子骨再好,时间长了也坚持不下,更何况……惠以烟稍稍垂眸,掩盖住了眼中精光的神态。
“起来吧。”
惠以烟站起身,很是自然的抬脚走到一旁的椅子上,稳稳坐下,就在皇上注目的视线中,缓缓开口。
……
“嘶——”
身体逐渐恢复,赵溪缓缓睁开眼,就见眼前漆黑一片,半点光亮也无,下意识的想要起身动作,才发现,她似乎是被人关在一个狭小的空间里。
只是,这感觉怎么有些熟悉?
她伸出手细细摸索片刻,嘴角瞬间扭曲,一贯好脾气的脸上顿时褶皱成一团。
“该死!”
她竟然被人关在棺材里了!
“来人!有没有人!”
她喊了两声之后,才发现这周遭似乎真的没有人,只是那人把她关在棺材里做什么?难不成?
越想越觉得诡异,这一番动作更是浪费了不少力气,赵溪冷静下来,想要通过周围的声音来辨别附近的环境。
可听了半晌,除了她快要响彻天际的肚子叫以外,什么多余的声音都没有,就好像,她是被丢在了一个完全寂静的地方似的。
例如,密室?
她尝试着叫着惠以烟的名字,依旧斑点回应都没有,反倒是稍稍松了一口气,“好在不是全都被关进来了。”
而被她挂念着的惠以烟,此时也是满心里都是她。
“长公主丢了?”
皇后脸上的诧异之色浑然天成,就好像完全不知道这件事似的。
“不知皇后娘娘今日可曾看见长公主?”
听到惠以烟的问题,皇后仪态依旧端庄,只不过那双眸子里倒是蕴了深深浅浅的失望,“你觉得,长公主的失踪跟本宫有关?”
这话说完,并不等着惠以烟回应,她目光直直的盯着惠以烟,“这世上,本宫才是最不希望她有半点闪失的人!”
说着,抬脚就朝着外面走,小丫鬟紧紧随了上去,灌入而出。
惠以烟站在原地,唇角稍稍牵起,“说谎。”
侍卫们几乎快要把整个皇宫都翻遍了,可怎么都没找到赵溪身影。若是说最初并不相信惠以烟所说的长公主失踪了,可现在都已经找了个底儿朝天,也没看见人,就着实是不得不相信。
坐在上位的皇上,看着面前这些低头耷眼的,更是忍不住伸出手重重的敲了敲桌面,“怎么?在后宫里,堂堂长公主都能丢了!你们是做什么吃的?!”
此话一出,众人皆跪,面上无一不写着忐忑,看起来像是一群瑟瑟发抖的鸡崽。
“依民女之见,现下并非是责备管理漏洞的最佳时期。唯有抓紧营救长公主才是上策,那黑衣人想来就是早有预谋,而这……”
说道一半,她轻轻勾了勾唇角,继续补充,“似乎只是个开端而已。”
惠以烟缓缓开口,依旧是不卑不亢的神态。
她这一番,倒是跟一旁瑟缩的众人相比,高下立现。
听到风声就急忙赶过来的赵岚,还没等听到前面的话,就见众人皆跪,场上唯独她一人挺直腰板站着,神态不卑不亢。当下心里咯噔一声,脚步更是急促。
在殿前站定,朝着皇上行了一礼,更是不等旁人说话,就已经袒护似的开口道,“皇上,以烟一介妇人,若是哪里唐突,还请皇上见谅。”
这话说完,场上更是鸦雀无声,赵岚甚至都能感受得到,聚集在他身上的视线更是浓烈了许多,稍稍抬头,就见惠以烟一脸复杂的看着他,眼睛里似乎是有些恨铁不成。
他一愣,只觉得好像哪里做错了什么。
可听到他这话,皇上面色倒是稍稍改善了些,眼神落到赵岚跟惠以烟身上,“朕倒是老了,既然都这般袒护,不如你们二人一道,同大理寺一起办这起案件。务必尽快把溪儿带回来!”
“是!”
“我来之前……”
怎么都想询问一下,可想到方才惠以烟那眼神,男人到底还是把即将要脱口而出的话吞进了肚子里。
“你方才说什么?”
惠以烟稍稍掀起眼皮,瞥了身旁的男人一眼。
“无事。不过,溪儿同你此时不是应该在好生学礼仪,怎么会突然被黑衣人掳走?”
他听到这个消息的当下,眉头纠结成一团,这贼人真是厉害,竟然敢在皇宫后院里掳人,更别说,对象竟然还是当朝长公主!
“等等。”
“什么?”
下意识的停住了脚步,定睛看着眼前走得飞快的惠以烟。
没听到身旁的脚步声,惠以烟转过头去看,就见赵岚以一种奇异的目光正盯着她看,又熟悉又陌生,很是纠结的眼神。
“我是说,你等等便知。”
这等,倒是并未曾等待多久。
“你们这是做什么?”
徐春娇看着凭空出现在自己面前的一众侍卫,下意识的朝着身后退了半步,脸上写满了忌惮。
“不过是过来询问你些事情,你要是说了,我就放你离开,若是不说……别人恐怕就没有我这么好说话了。”
惠以烟漫不经心的伸出手指,随意的拨弄了两下指甲。
就听着徐春娇楞呵道,“你不要太过分了!竟然带着这么多人找我麻烦?你可别忘了,这是皇宫!容不得你随便撒野!”
看着身旁并未曾说话的赵岚,徐春娇更是忍不住矫揉造作起来,眼泪像晴空万里突然下的暴风雨,说来就来,“太子殿下,你看……妾什么都还未曾做……”
“这话说得倒是不错。”
突然打断,让徐春娇愣了下,并未曾反应过来惠以烟的意思。
就见惠以烟似笑非笑的盯着徐春娇,“第一,你说这里是皇宫,容不得随便撒野。这确实是。第二,你说你什么都还‘未曾做’,想来,这也是真的。”
徐春娇只觉得自己好像是被一条外表艳丽实则犀利的蛇给盯上了似的,冷汗不自觉的低落。
她张了张嘴,却没能吐出半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