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不光是这些壮汉一时之间不知如何是好,就连围观的路人,也都没想到,会是这么个转折。
小乞儿更是目不转睛的盯着她,一双黑漆漆的眸子里,落满了疑惑。
“你说太子府,我们就得信了?谁知道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跑来装的,爷还说自己是太子呢!”
最前面的那人,嗤笑一声,视线更是露骨的在她身上胡乱扫荡。
惠以烟眸子一皱,更是走了半步挡在了小乞儿的身前。
没想到她会这么做,也更是没人看见,在她挡住了小乞儿身子的当下,那小乞儿眸子里一闪而过的震惊。
“大胆!”
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惠以烟方才一回头,就看见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三皇子,正慢条斯理的摇晃着手上的羽扇,看起来好不风流倜傥。
身后的随从更是齐刷刷的朝着这些壮汉包围了起来。
他不过手上稍稍动作,就见那些随从手脚勤快的已经把人都给绑了起来。
“皇嫂。”
他抬手朝着惠以烟行礼。
不过两个字,就已经把方才的一切都落实。就见那几个壮汉的眼中流露出了不可置信的目光,任谁也没想到,面前这个素衣女子竟然真是太子府人,而且听着三皇子恭敬地语气,似乎……
更是忍不住闭上了眼睛。
“带走。”
即便是已经被塞住了嘴,可那呜呜咽咽的求饶声,还是吵闹得很,三皇子轻描淡写的吩咐了一声,就见随从很是利落的就把人给带走了。
惠以烟视线落到身旁的小乞儿身上,见他俨然是快要站不住脚,抿了抿唇。
“皇嫂若是不嫌弃,我可以让马夫送你们回去。”
面上依旧是笑盈盈的,眉眼更是温和得紧。
拒绝的话刚要脱口而出,就见小乞儿突然吐了一口血,而后更是身子一软,差点就摔倒在地上。
虽说及时被人抓稳了身子,可谁都知道,他已经没甚力气了。
“那就谢过三皇子了。”
一直到惠以烟下了马车,三皇子都只是嘴角带笑,很是温和的看着她动作,至始至终都没说上一句话。
这般神情落到她的眸子里,就像是在等待时机好一举攻破的囚徒,温和的眉眼在她看来,更是多了些虚伪的假装。
马车舒尔停了下来,小乞儿已经被侍卫给送了进去。
“谢谢。”
这话说完,就见三皇子噗嗤一声笑了起来,眉眼弯弯,倒是一副好心情的模样,“还以为皇嫂不会同我说话了呢。”
“怎么会,毕竟长嫂如母,哪里会有隔夜仇呢。”
留下这么句话,惠以烟抬脚就朝着府邸里走了进去。
她一直都没回头,所以并没看见,在她转身离开之后,原本温和着眉眼的男人,迅速变换的面色,更是没看见,从他眼中出现的兴致盎然的探究。
到底是藏不住事的,这头惠以烟才刚被三皇子送回去,赵岚那边,就已经收到了消息。
眸子迅速转冷,赵岚放下了手中的册子,目光落得有些远,也不知道在思忖些什么。面前人并没听到回应,也着实是不敢抬头,只是保持着原本的姿态。
片刻之后,就听着他道,“时候到了,可以收网了。”
并不知道自己正被人放在心上好生挂念着,惠以烟此时正等着大夫出来。
紫竹怎么都没想到,自家主子不过出去一小会,竟然还带了个小乞儿回来,更别说那小乞儿浑身上下满是伤痕,看起来似乎就只剩下一口气在吊着,怎么都弄不明白。
不过这到底还是主子的事,她们做下人的,怎么也不好胡乱言语。
大夫背着药箱,捏着胡子走了出来,还没等说话,就先长吁短叹了一番。
平生最讨厌旁人这般磨磨唧唧,惠以烟皱了皱眉,“说话。有救还是没救。”
见惠以烟眸色转冷,大夫只觉得后心骤然起了一阵寒,忙不迭的回道,“这……”他有些搞不懂称谓,一时之间竟是不知应该如何称呼这个小乞儿。
就见惠以烟视线轻轻一扫,那大夫顺势道,“老夫已经开了药方,想来不出一月,皮肉伤就能痊愈。只不过伤筋动骨,到底还得好生修养一番。”
不出一月就能痊愈,怎么看起来那般虚弱?
察觉到了惠以烟的想法,大夫继续捏着胡须,“不过,这位想来应该多日未曾进食,所以身子有些虚,日后膳食上,还得多多注意才好。”
听到这话,惠以烟倒是愣了下,唇角忍不住微微翘起,“紫竹,送先生回去。”
早就已经捧着银子等待着的紫竹,款款走来,大夫接过那一袋子沉甸甸的银子,眸子里满是欢喜,更是朝着惠以烟连声道谢之后才离开。
当日夜里,惠以烟正睡得欢喜,突然感受到脸上一阵疼痛,迅速睁开眼,就见赵岚正一脸不满的盯着她,两根细长的手指正捏着她的面颊。
“你做……”
刚想怒斥,就发现此时的她说话漏风,迅速闭上嘴,更是‘啪叽’一声就打在了他手背上。
即便是方才还有些许困意,可听着这般清脆的声音,也还是让惠以烟清醒。
赵岚倒是收回了手上的动作,视线扫到她红彤彤的面颊上,眸子深邃了些。
怎么都想不明白,这人到底是怎么突然就犯病了,惠以烟狠狠地瞪着他。只是那双眸子氤氲着还未曾消散的水汽,看起来就像是只还未曾拖奶的小奶狗,汪呜汪呜的龇着奶牙,一副奶里奶气的模样。
“赵岚!你犯的哪门子的病!”
惠以烟简直快要被气死了,一改原本的淡然模样。
就见赵岚稍稍勾了勾唇角,却是一副冷冰冰的模样,那双眸子更是犀利的盯着她“以烟,谁允许你带男人回来的?”
这话说得简直更是让她气到不行,昏昏沉沉的脑子让她根本就来不及思索,摸起手边最近的东西,朝着他就砸了过去。
赵岚下意识的把枕头接住,眸子一眯,随手丢掉之后直接俯身下来,手一捏就把她两只细细的胳膊放置在头顶。
“你就这么跟我解释的?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