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
即便是紫竹平日里再沉稳,可碰见了这种事,也着实是让她惊慌。
惠以烟的视线落到手中的绣包上,神情依旧未曾变换分毫。
“进去看看。”
见惠以烟这般沉稳,紫竹也稍稍定下心神,只不过步伐却是紧紧地随在了惠以烟身旁,半步都不肯远。
走了很久,惠以烟目光落到某棵树上的一点,“紫竹,我们又回到原点了。”
这话说完,紫竹随着惠以烟的视线看去,正好落到那颗树上,被她方才用匕首刻出来的一道痕迹。
不由得沉了目光,“娘娘,这……”
“休息吧。”
天已经渐渐放晴,地上落了一层薄薄的雪,脚尖轻轻一抿,就化成了一片。
稍作休息了会,惠以烟站起身,环顾着周围的环境,一眼望去,就好像是身处在什么树林里似的,怎么都看不见边界。
“娘娘,你说,我们会不会遇见那个了?”
纵然紫竹并不相信,可眼见为实,都已经浪费了许久,还未曾从这里走出去,到底还是个姑娘家,已经有些慌乱了。
只是惠以烟却轻轻地勾了勾唇,“不过就是些奇门遁甲罢了,有人不想让我们出去,即便是我们再走,也还是浪费体力,不如原地稍作休息。”
紫竹听完,也不再说话,收拾了一小块地方出来,“娘娘,您坐这里。”
看着用帕子垫出来的一小块地方,惠以烟心里软了三分。
并没过多久,就听到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光是听声音,就能知道,定然是有不少人的。
紫竹顺势起身,眸子里细碎了些光彩,“娘娘,我们可以出去了。”
两人再次抬头,就见眼前原来横梗着一望无垠的那些树林,竟然在此时不见了踪影。
在她们面前出现的,是一条长长的小路,正是她们方才来的时候那条。
被眼前的一切惊到了,紫竹站在原地,怔愣着,“这……”
然而还不等着她们反应,就见一众带着刀的侍卫,凶神恶煞的走了过来。原来方才她们听到的脚步声,就是从他们脚下发出的。
带头的那个,辨认了下惠以烟的打扮,而后朝着她行礼,“可是太子妃娘娘?”
“正是。请问你……”
剩下的话还没等着说完,就见为首的那个侍卫冷声道,“抱歉了,娘娘。”而后转过头,“带回去!”
突如其来的变动,吓了紫竹一跳,“你们想做什么!那可是太子妃!你们怎敢这般随便作为!”
可为首的那个侍卫倒是冷哼了一声,“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这个道理,娘娘不会不懂吧。”
这话说完,就听着一道碎玉敲冰似的声音响起。
“那么请问,我到底犯了什么罪呢?”
简单的一句话,就说的面前的人稍稍停下了动作,“不知太子妃是否一直都在后花园。”
“是。”
“不知太子妃,是否从宴会出来之后,就一直在这里未曾回去。”
“是。”
听到两个‘是’字,就见那侍卫嗤笑了一声,“既然如此,那尚书次女郭芙月可是你杀害的!”
“不是。”
身后的紫竹没想到不过这么一会,那个小姑娘竟然就被人杀了,眸子骤然睁大,一脸骇然。
侍卫打量了下惠以烟跟紫竹的反应,即便是她不承认,可这后院之中,留在这里的就只是这两人而已,再加上,听方才的女客说,她们之前还有些渊源。
光是听语气,就知道,定然不是什么好的。
那侍卫更是抬头挺胸,凶神恶煞道,“都给我带走!”
“要带走谁?!”
谁都没想到,太子竟然来得这么快,甚至他们才刚刚找到人,太子就已经闻风赶来。这速度,不由得让旁人过多猜忌。
只是此时,太子却并没有管那么多,上下环顾了一圈惠以烟,见她外表没有大碍,把人拦在自己身后,“你们这是要带走谁啊?”
有赵岚的插手,那带头的侍卫顿时收敛了起来。
“太子殿下,属下正在捉拿嫌犯。”
可听完他这句,太子视线慢悠悠的从周围所有人身上扫过,而后唇角稍微勾起,“哦?你捉拿嫌犯,竟然都捉拿到本太子身上来了?!”
柔中带厉,竟是让面前的一众侍卫都吓了一跳。
带头的那人更是下意识的朝着太子抱拳,“太子殿下,下官也不过就是奉命行事而已。”
他这话说完,太子的眼眸中更是凌厉得很,“你口口声声说‘捉拿嫌犯’,可曾带了令牌?”
那侍卫果断道,“这是自然!”
说着,就伸出手去腰间摩挲,可下一刻,面色骤然变幻,他摸索的动作更是加快了起来。
半晌,那侍卫朝着赵岚行礼,“属下倒是不知,太子殿下竟还有这般手艺。”
说话是当真一点都不谦虚,更是完全不顾及太子的颜面。
“既然没有,那就滚吧。”
太子不过轻飘飘的留下这么一句,就见那侍卫瞬间阴沉了脸,一双眸子紧紧地盯着赵岚看,俨然就是不拿他当回事。
竟然这般大胆妄为。
“还得看主人是么?可惜了,你那主人,就是放我面前,也不够看。”
看着更是面色铁青的侍卫,赵岚倒是不再看他一眼,只是吩咐了一声,让紫竹带着惠以烟去换衣服。
她的脚尖已经被融化了的雪打湿了一片,身上更是潮湿得很。
见状,倒也不再推脱,直接随了丫鬟过去换衣服了。
在长廊的拐角处,惠以烟看见了个一闪而过的身影,漫不经心的朝着一旁的丫鬟道,“那条路是通向哪里的?”
就见那丫鬟随眼看了一下,而后就转过头对着惠以烟笑了起来,“太子妃娘娘,那不过就是个荒废许久的院子而已。”
这件事,就好像是被压了下来似的,换好衣服,惠以烟才刚一出来,就看见在外面等待许久了的赵岚。
“回家吧。”他朝着她伸出手来。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