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刚被人紧紧捏住的时候，惠以烟感受到了一股情绪浓重的视线扫了过来，才转过头，腰身就被人狠狠的抓在了怀里。
只觉得耳侧一阵呼啸，片刻之后，她自鼻尖闻到了淡淡的血腥味。
“你流血了？”
还没等着惠以烟反应过来，就听着赵岚饱含怒气但还是能听到其中浓郁的心疼。
后知后觉的，耳朵上有些疼痛传来，不过惠以烟并没在意这些细碎的小伤口，她转过头，看向站在对面的某个女人。
“你这是何意？”
声音依旧是清清淡淡，却让人忍不住发起抖来。
视线之中的那个姑娘，明显是被惠以烟的目光所震慑，更是看到了身后太子俨然是要吃人的目光，害怕的打了个寒颤，可即便是如此，还是强撑着非要站在原地，以一种对峙的姿态，站在她们面前。
谁都没说话，场面更是寂静无声。
片刻之后，惠以烟轻轻地笑了起来。
“你到是对她情深义重。”
其中的某几个字节，经过她嘴里之后，竟是多了种耐人寻味的色彩。
赵岚的眸子稍稍眯了眯，像是现在才把她看在眼里一般。
“肯定是你！之前在宴会上你就对她不满，而且只有你一直在后花园，肯定是你杀害的芙月姐姐！”
小姑娘说得掷地有声，一双漂亮的眼睛更是红彤彤的，看起来应该是方才就已经哭过了。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
对上满脸冷冰冰的惠以烟，倒是很容易让人产生怜爱之情。
赵岚眸子一厉，刚想要说话，就听着惠以烟再次嗤笑了一声。
看着惠以烟这般不以为意的模样，那小姑娘更是气不可遏，“你怎么能在杀了人之后还笑得出来！”
“小姑娘，你一口一个‘杀人’，一口一个‘害命’，我倒是想问问你，是在哪里亲眼看见我杀谁了谋害谁命了？”
这话堵了那小姑娘一下，她噎了噎，明显是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好。一张小脸涨得通红，嘴上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既然你没看见，那就给我道歉。”
这话说完，就见那小姑娘瞬间瞪大了双眼，“我不！”
现在倒是接话接的很爽快了，半点都没思考，这两个字就已经脱口而出。
她似笑非笑的盯着她看，“你不道歉，怎么对得起死去的郭姑娘？毕竟……是你杀了她啊。”
最后的一句话，说得轻飘飘的，那双眸子看似冷漠，却像是毒蛇一般紧紧地随着她。
小姑娘尖叫了一声，“你胡说！”
这动作跟反应，落到众人眼中，更是多了些不同的色彩。
惠以烟环住了手臂，依旧淡漠着眉眼，“哦？我说人是你杀的，你就说我胡说，那你说我，就不是胡说了？”
见她这般牙尖嘴利，小姑娘自知说不过她，竟是呜呜咽咽的哭了起来，再也没说过一句话。
战斗力这么若，倒是让惠以烟失去了兴致。
她转眸看向一旁的侍卫，“应该查谁，你们心里比我更清楚。不过，如果要是需要证人的话，我想，如果有空我应该会乐意的。”
说完这句，惠以烟抬脚就走。
甚至都完全没看身后的赵岚一眼。
而当下更是完全没有人敢拦着她，只好看着人就这么正大光明的从后院走了出去。
被留在了原地的赵岚，视线从那小姑娘落到了身旁的侍卫身上，也是半句话都没说，直接就走了出去。
当他二人都离开了之后，众人才从那种窒息似的环境中挣脱出来，小姑娘再也控制不住力道，竟是瞬间瘫软在了地上。
才刚走到长廊，就见严绿樱正坐在软塌上，慢条斯理的喝着茶水，就好像后花园发生的所有事情她都不在意，也浑然不知情似的。
看见惠以烟过来，更是遥遥的伸出手，举杯似的朝着她送了送。
“怎么这么慢。”
有些单薄的嘴唇上下碰了碰，近乎于呢喃似的吐出了这两个字，像是在撒娇似的，声音软软的。
只是她们两人之间，从来都算不上是朋友。
“怎么？慢了不应该和你心意么？”
惠以烟反唇讥嚣。
就见严绿樱慢条斯理的放下了手中的茶杯，而后用两只纤细的胳膊支起了下颌，就这么静静的看着她。
“我从来都不觉得，这是和我心意的事情。”
同她这般绕口令似的说话，让惠以烟渐渐的失去了兴致。
索性不再同她讲，直接转过身就走。
还不等着走出两步，就听着身后严绿樱更是不以为意道，“注意安全。马上，又要落雪了。”
听到她这话，惠以烟的脚步稍稍顿了顿，到底还是笔直的走了出去。
等惠以烟的背影消失在长廊尽头，严绿樱收回了手上的动作。就连唇角边原本带着的笑也顺势就收敛了个干干净净。
那双眸子再次回归于冷淡的平静。
就好像是暴风雨即将要来临的海面，蔚蓝的海水底下，到底蕴含着什么东西，无人可知。
等赵岚从长廊走过时，长廊中已经没有人了。
只剩下一个精巧的手捧在上面，温度还高，正散着幽幽的雾。
视线从手捧上稍稍停留片刻，脚上动作却半点都没耽误，不消片刻，也消失在了府邸中。
等赵岚上了马车时，惠以烟早就已经坐在里面慢条斯理的吃着茶水了。
“心情不错？”
听到赵岚的声音，惠以烟也不过就只是稍稍侧过了头，似笑非笑的盯着他。
若是放在旁人身上，定然会被惠以烟的目光弄得心情不甚好，可赵岚一贯云淡风轻，即便是她现在这么嘲讽的语气，甚至半点都不客气的同他说话，赵岚也并没在意。
况且……
“并不是不告诉你，只不过……”
剩下的话，他抿了抿嘴唇，酝酿了下措辞，正想要开口道，就听着一道清脆的声响，惠以烟放下了手中的茶盏。
“不管因为什么，都与我无关了。”
一时之间，无人说话，只能听到车轮滚过地面的声音。
片刻之后，赵岚轻声笑了起来，那双眸子是比往日还要璀璨一些。
“你这是，生气了？”